恍惚間,張誌豪看到自己倒在地上,那些怪物正在撕咬著自己。可過了一會兒,一股藍色的火焰在走廊四處衝蕩燃燒著,將那些怪物擊退了。接著,他又看見個麵熟的少年在呼喚自己……最後藍色的火焰變成了藍色的海水。
海水的藍色漸深,也漸漸變冷。深藍色的海水包圍著自己,頭頂上的波光粼粼卻清楚可見。張誌豪想往上遊,想浮上水麵,可身體卻不受控製地往下沉。不停的往下沉,直沉入冰冷黑暗的深海,可頭頂的海麵上的光影卻始終在眼前晃動著……
張誌豪漸漸睜開了眼睛,花板上的白熾燈散發著柔和的光線。還有從花板懸掛著的吊架上,掛著好多點滴藥袋。順著點滴瓶下的輸液管,他看到針管正插在自己的手背上,自己的手指上還夾著生命體征監測儀。
他看到自己頭到腳都裹滿了繃帶,躺在病床上,身上蓋著潔白被子有股消毒藥水的味道。女兒張丹正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睡著了。
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但他一動,全身從頭到腳都疼得厲害,忍不住叫出了聲。這時女兒馬上從瞌睡中驚醒過來。
女兒看到他醒來,趕忙站起來,問道:“爸,你醒啦?!太好了,你別動。先躺著,我去叫醫生。”
張丹扶著父親躺好,然後按下了呼叫鈴,告訴醫護人員,父親已經醒了。
隨後主治醫生帶著幾個醫護人員進來,仔細給張誌豪檢查了一遍,是已經脫離危險。女兒張丹喜極而泣地感謝醫生,醫生交代了幾句便帶著幾人離開了。張誌豪感覺自己全身疼痛,身體幾乎使不上勁,連手臂都抬不起來,隻能感覺到冰冷的藥液從輸液管一點點進入自己的血管。
女兒張丹將醫生送到門外,順便詢問了些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
回來看見父親正艱難地撐著身子,張丹急忙跑過來問道:“父親,你要拿什,我幫你拿,你躺著別動。”
“我想喝水。”張誌豪費力地著,他發現在自己連話都極其吃力。
張丹連忙從熱水瓶倒了點溫水,慢慢喂著父親喝下,然後幫他蓋好滑落的被子,道:“爸,你別亂動。醫生了傷得很重,能這快就醒來,已經是萬幸。”
“我昏迷了多久?其他人怎樣了?”張誌豪用虛弱的聲音問道。
張丹有意回避地道:“你昏迷了三。醫生好好休養,身體會慢慢恢複的。隻是可能需要比較長的時間,後續還需要做些康複治療。”
“其他人呢?”張誌豪追問道。女兒沒提其他人,進一步印證了他不好的預感。
張丹知道父親的倔脾氣,不告訴他不行,所以不得不告訴他實情:“他們——他們都死了。”
這雖在張誌豪的意料之中,但他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他緊緊閉上雙眼,不讓淚水流出眼眶,無處宣泄的悲傷在他的內心激蕩。傷口上的陣陣刺痛,根本無法跟他心頭上的萬分悲痛相比擬。
張丹看到父親眼角掛著淚水,全身都在顫抖,安撫父親道:“爸,你別激動,你先別想太多。李局長之前來醫院看過你,交代了,讓您安心休養,警局的事情他已經另外安排人處理了。”
女兒撫著父親的胸口,幫他順氣,希望緩解他的悲傷。張誌豪卻陷入過往的回憶,幾個菜鳥警察是他招進警局,並一手培訓並分配到崗位的。謝誠已經在局兢兢業業地幹了十年,每都把案情資料整齊準時放在他的桌上。鄭旭更是跟著他曾經一起戰鬥在第一線,共同出生入死過的。
他睜開眼,望著窗外灰色的空,悲傷在他的內心逐漸轉化為憤怒。他痛恨那些可惡的“怪物”,也痛恨自己的無力,如今自己像個廢物一樣躺在病床上。
他仍然不甘心地問道:“那些怪物呢?”
“什怪物?局長交代了,工作上的事情,您暫時先別過問了。您好好安心養傷吧。”張丹隨口重複了一遍。她看到點滴瓶的藥液快沒了,她按下了呼叫鈴,告訴護士需要換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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