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拉著何青蘿撤走,屋中就隻剩下冰乞與鄒璃兩個人無言相對。
兩個人都不是好言語的性子,況且這場重逢簡直太過突然又太過的不可思議。
冰乞從來認定鄒家無一人尚存人世,就像是他諾大於家被一夜屠盡……
但血海深仇已成過眼雲煙,今日知曉這女子的存在,他又該怎樣去麵對過去那些痛苦的時日?
如何去麵對那玉佩結緣的……一紙婚約?
冰乞的目光蹭過鄒璃的鞋尖,不敢在向上挪那一分一毫。
過了好半晌,他才冷冰冰的開口,卻連簡短的尾音都不住顫抖。
“你這些年,可還好……”
“你呢?又生活的如何?”
鄒璃較之平日急促的多,她等著一天等了好久,又怕了好久。
她從來都堅信著也祈求者於家公子存活塵世,這顆心一直懸著,直道望見何青蘿搶奪玉佩那一幕。
實話說,她嫉妒了,嫉妒的快要發了瘋。
他對其他女子竟那般的溫柔……可對自己卻永遠避之不及。
不,或者說對其他所有的人都避之不及。於他而言,自己隻是個常人,沒有絲毫的意義。
從那一刻鄒璃就明白,冰乞喜歡上這個女子,這個與她定下婚約之人的心早已不在身上。
可那又怎辦,哪怕從未相見,這個男人也早已刻進她的心,成了她生的動力。
從小所有人都告訴她,她將來是於家的媳婦,是於家公子的新娘。
她舍不下,也舍不了了。
兩人誰也沒答話,一時房間又陷入沉靜,像一潭死水沒了風的臨幸。
冰乞將手攥的更緊些,臉上依舊毫無表情,這是他的特性,好似本就不該擁有表情。
“鄒姑娘。”
“於氏後人早已命喪黃泉,世間隻有一人冰乞存活,拖著殘破身軀,心中早沒了那許多過往,紛繁塵世皆已與我無關……”
“還望姑娘不要多加為難,隻當故人已去,斷了念想吧!”
短短幾句話卻叫冰乞說的咬牙切齒、斷斷續續。
他自入了水家長大,這多的話都鮮少說過。
“我不怕,隻要讓我跟著你,哪怕隻能遠遠瞧這也好!”
“鄒姑娘又是何必。話說到此冰乞便先行離開了,我隻希望此事當真與你無關,否則……”
冰乞咬了咬牙,不敢在看鄒璃一眼,大步踏出門去。
知人知麵不知心,如若奸細當真是鄒璃,那他包庇不得。
如若不是她,那他二人便是連再見的必要都不存在了。
他不想負了這姑娘,卻也不敢騙自己的心。
一束光從門縫中透過來,又叫風兒吹得愈發纖細。鄒璃穩了步子才支撐自己沒有傾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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