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已經猜到媽媽要什了，趕緊插嘴，“媽，你快去給董姨她們送禮物，看見你帶的禮物她們一定很高興，快去吧，我也要走了，杜衡的車來了。”看見杜衡終於開著五菱神車下來了，張凡快跑兩步離開媽媽身邊，張媽看著落荒而逃的兒子，隻能搖頭。

    杜衡這幾年混的還挺不錯，初中畢業後，他讀過一年技校，學習的好像是建模之類的，在南方場子很受歡迎，工資也不低，隻是比較幸苦，經常加班。他爸爸是木匠，自己在家做桌子椅子之類的家具，然後去市買，一年也能有三四萬塊錢的收入，兩人一年加起來能掙將近十萬塊，這樣的收入在張凡所在的村子已經算非常不錯了，不然要結婚的他也不會買一輛麵包車。

    在張凡的印象，兩年前，村結個婚應該要花二三十萬，蓋新房，彩禮錢，宴席錢等等，一般人家結完婚都會欠一屁股債，兩三年才能還清，今年的行情張凡不太清楚，但杜衡家應該不存在這種問題。

    打開五菱神車的門，張凡坐進副駕駛，“可以啊，杜衡，都開上神車了。”

    “嘿，這不是要結婚了嘛，買輛車拉人拉動西都比較方便，這車便宜，一套下來總共四萬多塊。”車剛買來沒幾，他開的還不是很熟，不敢轉頭話，眼睛盯著前方回道。

    “這車挺好的，結實耐用還便宜，村路況不太好，買個好點的車刮著蹭著多心疼啊。”前幾張凡在微博上看過一個講五菱麵包車的視頻，麵的那輛神車開的叫一個行雲流水，旋轉騰挪漂移，樣樣都行，車都被撞成了一個字型，開起來照樣沒問題，看過視頻後，張凡對這輛車的印象大為改觀。

    以前張凡沒坐過這輛車，對它挺好奇的，一邊和杜衡話，一邊前後左右查看，轉過頭，張凡準備看看後麵的空間，沒想到看見了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呆滯笑臉。熟悉是因為這張臉他時候看過十幾年，陌生是因為張凡已經有將近三年沒見過這張臉了。

    猛然見到這張自己常常想起的麵孔，張凡一時愣住了，半才道：“陽哥，你今也去啊，怎也不見你話，我轉頭才看見你。”看著杜陽的笑臉，張凡的心情有點複雜，有高興，有愧疚，還有懷念。

    杜陽比張凡大一歲，今年二十五，兩家住的很近，中間隻隔著杜陽大伯家的房子，從還在媽媽懷的時候，張凡就和他認識，一起玩耍了，從兩人一起長大。張凡五歲那年，杜陽要去上學，張凡年齡不夠，學校不讓他報名，他哭著喊著求父母，要和杜陽一起去讀書，爸媽沒辦法，隻能去求家一個在學校當老師的親戚，親戚又找到校長，最後才破例讓張凡報了名。

    學五年，兩人一直在一個班，杜衡也在同一個班，張凡也是那個時候才認識的杜衡。張凡學習很好，一直是班前幾名，但性格卻比較柔弱，像個女孩一樣。杜陽不同，他不愛學習，成績倒數，但性格豪爽，喜歡交朋友，是學校的霸王，如果有人欺負了張凡，都是他衝上去把那個人暴打一頓，給張凡報仇。

    學升初中的時候，杜陽沒有通過考試，他也不想繼續複讀，就輟學了。年紀太，他的爸媽也不忍心讓兒子出去打工，他就在家呆了四年，幫家幹農活，農閑的時候就和一幫同樣輟學的孩子到處轉悠。張凡初中三年，兩人的關係依舊很好，放學後他也會去杜陽家玩，有時候周末放假了，張凡和杜衡在杜陽家呆一，晚上不想回家，三人就擠在杜陽的單人炕上睡一晚，聊聊各自遇見的趣事。

    雖然感情依舊很好，但張凡的世界多了學習和初中同學，杜陽在生活中也多了一幫輟學的朋友。

    張凡上高二那年，杜陽跟著爸爸出去打工，過年回家後，來張凡家看他，一年不見的兩人再次相見應該是很興奮，有很多話要的。但不知為何，看到杜陽進來，張凡隻笑著將他拉上炕，問了問他出去打工的情況之後，就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什了，自己的學習嗎，可杜陽已經輟學好幾年了。看張凡不話，杜陽也沒怎開口，在炕上坐了一會兒就家有事，離開了。從那時起，張凡感覺兩人的友情出現了一點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