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西荊的初春依舊寒冷。
“朝歌,朝歌!”睜開眼的蘇朝歌聽見了紅柚的聲音,“書家那位公子又來找你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腦中一片混沌,夢中似乎有漫的大雪,在那雪白的世界,有一個身著紅色鬥篷的女子對著她在笑。
忽然閃過一個漂亮的少年,藍寶石一般的眼睛褶褶生輝。她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夢果然是夢,那漂亮的孩子,如果是真的,她怎可能會忘記?
每次做完這樣的夢頭都昏昏沉沉的,心情也會不自覺的有些陰鬱。
許是剛起床未曾服藥,一陣微微的不適,習慣性的咽下蔓延的一股猩甜,慢慢走過去把門打開,門外跺著腳的紅柚見到門開,驚喜的拉住蘇朝歌的手,“快去,快去啊,那可是書家的公子!嘖,真幸福。”
觸手冰涼,春前乍寒。
蘇朝歌微微皺眉,麵對紅柚的調笑不發一言,煩悶的拿開她的雙手,“讓他等著!我還要洗漱。”
轉過身不理會紅柚,她一向獨立,也不愛人服侍,打起水開始洗漱,春前的日子最是寒冷,冰涼的水沁進了心底,默默才想著書以沫的來意。
堇色苑分三層樓,三樓為她們住宿所用,其餘兩層樓為藝樓,二樓為堇色苑的女子表演所設,靠近窗戶的位置還有包廂,一樓為一些聚集的公子哥們觀賞所用。
二樓一位白衣公子帶著一抹笑靜靜的站在那,手上的扇子對著另一隻手心敲敲打打,翩翩如玉。
瞧見從樓上下來的蘇朝歌,他的麵色溫潤,輕輕叫道,“朝歌!”
蘇朝歌的睫毛顫了顫,壓下心底的鬱氣,“別叫得那熟稔。”
看出了蘇朝歌的冷漠,白衣公子訕訕一笑,“我們換個地方談。”伸出白皙的手指對著窗邊的包廂指了指。
蘇朝歌不想多言,走過去打開包廂的門,在一邊坐下,“堇色苑包廂的獨立效果很不錯,你可以放心。”
言下之意,隔音很好,方便不方便的話都可以。
書以沫走進包廂,關上門,看著蘇朝歌打開窗戶,看著外麵的風景,仿佛真的有什在吸引她。
其實他知道,哪有什東西吸引她,不過是不想看他而已。他心翼翼地打探著蘇朝歌的神情。
“你渴不渴?要不要我讓紅柚”
“書以沫!咳咳!”蘇朝歌皺了皺眉,因為喊得太急,喉嚨的猩甜又竄了上來,一邊想著今還未曾服過藥,一邊掩蓋下手心的一抹紅,冷道,“有話就,你我沒什舊可敘。”
書以沫清雋的臉浮現一抹苦笑,他早該料到這種反應了,不是嗎?
“你我當真已經到了這地步了嗎?”見蘇朝歌不悅地皺眉,他坐在了蘇朝歌的對麵,歎了口氣,“王突然下令有秘鑰行動,書家身為世家之一,不得已卷入其中,奈何書家沒有合適的人選。”
“秘鑰行動?這提前,發起的原因是什?”
書以沫抿了抿唇,“應該是與昨日東沃來的使者有關。”
“東沃?”蘇朝歌忽然想起了那個夢。
書以沫有些驚奇,“你還不知道?”
“我為何要知道?”
四年前逃出書家後,她再也不過問朝廷之事,甚至連熱鬧也不愛湊,生活清冷得如同一潭死水。
書以沫歎息一聲,看向窗外,堇色苑的對麵是秋家開設的出雲茶莊,白日對麵比堇色苑熱鬧太多,來雲湖街的人也多是為了去出雲山莊喝茶。
“昨日南明大將軍和吏部尚書季晟去北城門那邊親自迎接了一隊人馬,是東沃來使。”
蘇朝歌嘲諷道,“親自去了城門迎接?出息啊。”
“不僅如此,北城門還見了血。”
“。”蘇朝歌來了點興趣。
“西荊大將軍和吏部尚書親自迎接,東沃使者欲直接進城,大將軍手下一位驃騎將軍勸其下車騎馬,誰料東沃使者命手下殺了那驃騎將軍,放言,誰敢攔他就殺了誰。”
蘇朝歌發出一聲輕笑,有點意思,“然後這位使者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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