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央的體內響起很多碎裂的聲音。
他頹然的跌了下去。
他隻能刺出這一劍。
賀拔嶽的力量反衝,瞬間便讓他身受重創。
但這一劍便已經足夠。
賀拔嶽沉重如山的身體往後重重倒下。
寂滅幽寒的劍氣在他的身體穿行,他的身體每一絲血肉之中,瞬間就結滿了冰晶。
賀拔嶽痛苦的呼吸起來。
他此時口鼻不能呼吸,但他渾身的竅位都徹底張開,就像是有無數的口鼻在他身上呼吸。
他的身體真的再次膨脹起來。
他的身體不斷的卷吸著這個城中的空氣,就像是要將整座城的空氣徹底的吸光。
“空滅!”
賀蘭黑雲寒聲喝出了兩個字。
這是一種魔宗說過的掠奪天地元氣的手段,這種手段卷吸一切元氣,不管是自己能夠感知的,還是自己不能利用的元氣,都會被卷吸走。
這種手段從某種意義上比完整的西方極樂世界法門還要強大。
也就在此時,地宮也發出了巨大的吸氣聲。
那是一條龐大大物在瘋狂的吸氣。
那是林意養在地宮的異蛟。
與此同時,城中的很多處迸發出法陣特有的氣息,遠處冰山上的寒氣被急劇的牽引過來,凜冽的寒意帶著水汽急速的堆積,一場暴雪就此生成,紛紛揚揚的落下。
“你們這些人…”
賀拔嶽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實在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擁有如此多的手段。
竟然還有陣師,竟然還藏匿著一條真正的異蛟。
即便這條真正的異蛟和他爭奪這方天地的空氣時,也和那些和他爭食的苦行僧一般弱小,但他實在是無法理解,這樣的一座城,怎會藏著如此多的異數!
他還是決定要逃。
直到此時,他依舊覺得自己逃得走,而且他已經看盡了這些人所有的手段,他今後再麵對這些人的時候,不會是今日這般處境。
但也就在此時,一道異樣的氣機落在了他的咽喉。
噗的一聲。
他的咽喉被切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破碎的血肉和喉骨爆了開來。
賀拔嶽的身體驟然一僵。
他的天命血盒戰栗著,其中某股氣息之中泛出怪異的顫動。
他就像是直覺一般捕捉住了這股氣息。
嗡的一聲。
一枚令牌在他身前不遠處顯現出來。
他的氣息也交纏在那枚令牌上,但那枚令牌被另外一股真元完美的控製,即便是此時他的氣息不斷纏繞,也不過是僵持之勢,他無法瞬間將這枚令牌奪取。
“這又是什?”
他看著這枚令牌,癲狂般怒笑起來,他的喉間嗤嗤漏風,發不出真正的話語。
他體內和這枚令牌有關的氣機來自沈念。
在這個世間所有真正強大的修行者之中,沈念毫無疑問是最不中用的小孩在,是他最為看不起的那一個。
然而現在竟然陡然冒出這樣一件和沈念有關的東西,這又算什?
“該我了。”
天都光拍了拍自己並不算飽滿的胸脯,似乎就要出招。
但在她有所動作之前,空氣卻驟然多了一股更為冰寒的氣機。
那些由法陣凝成,原本隨著賀拔嶽呼吸而朝著賀拔嶽飛舞的雪花,驟然變得沉重起來。
它們全部變成了晶瑩的冰晶,急速的堆疊在賀拔嶽的身上,迅速變成了一件沉重的冰鎧。
“哦?”
天都光都有些意外,但她知道不能再拖延什。
“你不能逃。”
她用盡自己的力量,朗聲叫了起來,“賀拔嶽,你逃的話,我就會殺了夏幽花。還有,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元燕並非是你的妹妹,而是你的女兒。”
“什?”
賀蘭黑雲等人都是不可置信的轉過頭去看著她。
賀蘭黑雲是最為了解天都光的人,她確定天都光在這種時候到來,絕對不是純粹的湊熱鬧,但她怎都沒有想到,天都光所說的擁有對付賀拔嶽的手段,竟然是這樣的幾句話。
林意也愣了愣。
轟!
他前方想起了一聲巨大的轟鳴。
沉重的冰鎧炸了開來。
賀拔嶽的身體不再瘋狂的卷吸天地元氣,他體內的真元就像是一鍋沸騰的水,在他體內翻騰著。
陳霸先的身體在此時驟然一鬆。
和這些始終有聯係的年輕一代修行者相比,他似乎是最邊緣的一個人。即便是他的妹妹陳寶菀,也和這些人走得比他近。
他和元燕之前也沒有特別的聯係,所以此時他的心境也並未像其餘那些人一樣波動得厲害。
當自己重新掌握了那件法器的主動權,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做出了最直接的反應。
那片令牌驟然在空中消失。
它就像是追尋著沈念的氣息一樣,直接從賀拔嶽腹部的傷口之中穿了進去,刺入了賀拔嶽的氣海,然後狠狠的擊在正想要拚命從賀拔嶽體內逃出來的天命血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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