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個好東西,無論多肮髒的世間,在一場雨後,也會顯現出罕見的純淨清新。
但它又是那殘忍,往日的回憶,足跡,在一場雨後,都會消失。
蕭公子在看雨,龍初見在看看雨的他。
這是大夏皇宮,而龍初見是這的主人。
“朕已經派人去查過了,王啟是神殿中人。”
“我不需要知道他是什人,我隻知道他是我的兄弟。還有,我要保護的是大夏,而不是葬山。我過不會參與到你和神殿的爭鬥當中,永遠不會。”
“朕明白,所以朕是以大夏皇帝的身份跟你談話。”
蕭公子將目光從窗外收回,看向龍初見。
“還記得當年的約定嗎?”
“當然記得。三年之約,你我再戰。無論誰贏誰輸,輸的那人都要答應贏的那人一個要求。”
“在此之前,我要去下十三峰。”
“朕知道,你與他們也有著約定。”
“給我準備一把傘。”
“現在就要去?”
“本就是今日,今日的夕陽出來之時,便是上山之時。”
離夕陽出來還有一段時間,蕭公子是很準時的人,他絕不會早到一刻。
蕭公子在喝酒。
就在當年喝酒的酒鋪,喝的當年喝的燒刀子。
當年喝酒喝得是痛快,而今日喝得是痛苦。
情人的死,兄弟的死,讓他的心宛如刀割。
一心要把自己灌醉的人,往往是喝不醉的。因為他內心的痛苦強到可以壓製住酒精的催眠。
不多時,桌子上,地麵上就已經堆滿了酒壺。
下雨,本來就沒多少人,更何況人們都被酒鋪老板趕了出去。
但人有腳走出去,自然也有腳進來。
喝酒要人多才熱鬧。
酒鋪一下子熱鬧起來。
三個穿著蓑衣的男人帶著雨水的寒意,滴答滴答的進入這家酒鋪。
左邊的那人隻有一隻左手,手中拿著一根胳膊長短,兩指粗細的判官筆,筆尖泛著紅光,仿佛剛剛沾染鮮血。右手卻是從肩而下,被齊刷刷地削去。
右邊那人更是奇特,一雙腿不知被何人砍斷,憑借兩根大鐵杖支撐。可怕的是,這兩根鐵杖加起來至少五六十斤,但他進來時,蕭公子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中間那人最是奇怪可怕。他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他是半人半鬼。
他的臉左麵已被人削去,露出紅色的肌肉來,愈合的傷口皺巴巴的像老太太的臉,還是被烈火灼燒過的臉,空洞的眼眶仿佛隨時要吐出一條毒蛇。右半邊臉被人用雙鉤劃下,從頭頂到下頜,猙獰無比,像極了破廟的惡鬼。完好的右眼卻充滿了死意,讓人不寒而栗。
酒鋪老板哪見過這種人物,自知是惹不起的存在,蜷縮著身子躲到酒櫃後,大汗淋漓,看都不敢偷看一眼。
蕭公子卻仿佛沒看見三人,自顧自的在那喝著酒,頭都不抬起。
左邊那人道:“你一個人喝九壺燒刀子會不會醉?”
右邊那人道:“會。但他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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