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呆，看著眼麵前我的親生父親，舌頭打顫，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孩子，二十年間，我前前後後派了多少人去打聽關於‘清河’的事，卻始終沒有消息傳來。這二十年，我過的什日子？生不如死的日子。我的妻子死了，我的一對寶貝女兒也不在了，我的鄉親父老們也都不在了，就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老爺啊，你，你太殘忍了，讓我一個人活著，這是報應，報應！”

    “若有情，隻要你不放棄，我相信遲早會找得到的。”我忍不住安慰父親。

    “若有情，哈哈。若有情，若是有情的話，怎會有那多好人白白的丟了性命？若有情，怎世上那些該死的人偏偏不死，而那些本不該死的人，就不能好好的活著？若有情，有個屁！”父親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就像是野獸怪物一樣的看著我，我沒來由的感到一絲恐懼。

    “這都是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我擰著性子，大著膽子向著我那個不是父親的父親道。

    “可憐的孩子，我跟你，老爺其實是最不公平的。這世上，有很多人明明該死的，卻偏偏活得很好；可有些人明明不該死，卻活生生的在你眼前死掉了。你，理何在，公道何在？可憐的孩子，你知道嗎？這世上最最該死的人恰恰是你們，是你們啊！”

    我一下子跳起來，眼睛睜大，惡狠狠的瞪視著他。他也直勾勾的瞪視著我，細的眼睛如狼一般。我們兩個人都不再話，麵上沒有表情，所有的言語全都通過眼睛的光流露出來。

    “可憐的孩子，你難道不知道嗎？從古至今，由東到西，這世上最最下賤的就是妓女，就是你們這群臭！你為什要做妓女？你告訴我？告訴我的那些個兄弟，告訴這底下那些好人，你為什……為什要當？”父親簡直是瘋了，完全是個神經病。我氣的麵紅耳赤，手足無措，一個字也不出來，隻是拿眼睛惡狠狠的瞪視著他。要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父親早死了好幾回了。

    “可憐的孩子啊，你可以做乞丐，可以做普通百姓，哪怕做強盜也好，可你，你為什偏偏要做妓女？要人盡可夫，要自甘墮落。孩子，可憐的孩子啊，你知道嗎？今可是你的死期，是你的死期喲，不怕，你不要怕……我來救你，來幫你解脫……”

    聽著父親那些話，當時我整個人簡直崩潰了了。這哪還是個人，簡直就是個惡魔！他瘋了，徹底的瘋了，再沒救了。

    “可憐的孩子，你知道嗎？自從我的兄弟們死後，每年的今，我都要殺一個像你們這樣的女人來祭奠我兄弟們的亡靈，她們的屍體都在那後麵山上，早已隨風化了……我們二十個兄弟，二十個血淋淋的女人祭奠，你是最後一個……你幸運，幸運。”父親的笑聲很猖獗也很放肆，更有一種不清，道不明的冷血與殘忍，似乎我——他的親生女兒早已成為了他的盤中餐，口中食，無論如何再也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