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半天的木海洋,始終不肯離去。
他走時,沒有留一句話,隻是看了她一眼,她何嚐不明白,離別最怕說出口,如今不語,也就當做他隻是去上朝罷了。在她心,沒有說出口的離別,終究不是真正的離別。
直到天黑了,她才在丫鬟的攙扶下進去了。
“離生產還有不到一個月了……他還是沒能給你取個名字。”木海洋輕喃起來。
伺候她的丫鬟就是那個她第一次見到丫鬟。如今一直在她身邊伺候。
走入庭院,看著空蕩蕩的府邸,她第一次感覺到落寞。
“哎,王妃真可伶,才嫁給王爺一月不到,王爺就昏迷了,這好不容易醒來了吧,又趕上出征……”
“誰說不是啊。”
“不知道,還以為她……”
當然這些話都是木海洋轉身離開時,下人們在議論的,可她們二人走在前頭,還是聽見了。
丫鬟有些微怒道:“王妃?”
木海洋笑了笑,知道她的意思,擺擺手輕聲道:“他們說的也沒錯啊,讓他們說說又何妨?”
“可是,王爺最忌諱下人們議論主子的事情。”
“那是因為他們議論的是無稽之談,如今他們議論的是事實,又何來不讓人議論呢?”木海洋並沒有放在心上。
丫鬟說不過,隻能攙扶著她步入臥房。
沒有離玄之的日子,過的很慢,很慢,慢到她整日悶在房間開始學起來女紅。
不出門,也不離開院子,整日如那時的離玄之一樣,呆望著北方。
安和極少下雪,如今又才隻是深秋,即便有些涼,卻也不會如月淵一般這時節下雪。
“二十日了,你該是到了邊關吧?”
木海洋站在長廊盡頭,那有紅色的木欄,還有他親手栽下的血梅樹,此時已經開出了嫩芽。
手上提著燈籠,靠在一旁。
似乎知道今夜會有人來一般,她在那等。
果然屋頂上一人輕輕歎口氣,一躍而下,開口道:“王妃!”
“恩,你回來了,他還好吧?”
連鋒走上前,攙扶著她,輕聲道:“爺一切都好,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終究不肯說出來。思念的話,讓他無法說出口,也不想讓這樣的兒女情長成為他們之間的負擔。
木海洋也不問,開口問道:“他有給孩子取名嗎?”
“離尋!”
“離別,尋找……不管生離死別,都要去尋找嗎?”木海洋喃喃起來。
連鋒聽木海洋喃出口,有些驚訝,他當然知道離玄之取這名字的含義,正是此意。
不管他死在戰場,還是消失,都要去找他。如同木海洋那次離開一樣,離玄之一直在找她。
他的意思並不是希望木海洋去找他,而是隻要他還活著,他都會去找她。
“王妃,戰爭在即,屬下先回軍營了。”
微微欠身,把一封信交給木海洋,沒入黑夜之中。
木海洋在這個世界呆的太久了,久到她有些忘了自己是現代人,也忘記了她本不如現在這樣多愁善感,也不是如此沉默不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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