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這個時候被驚醒了，後背多了一層薄薄的冷汗，額頭亦然。

    胳膊好像都沒有了力氣，我僵持了好一會兒才提起了力氣。擦掉了額頭的虛汗，我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的花板。幹裂的唇瓣提醒著我該去喝水了，我仍舊恍惚了好久，才起身去倒水。

    這一不心的，就碰到了杯子。水跡一路地往下蔓延著，濕了一地。我半蹲在地上擦拭著，餘光去瞥見了桌子下方好似粘著什。貓著腰鑽了進去，我在頭找出了一個型的錄音器。

    這個東西，到底是酒店自帶的，還是後期因為部分人的心思安裝上去的？我是不巧地發現了這個，還是這個本來就是為我而裝的？

    如果是後者，那會是誰做的？

    背脊一陣的發涼，我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外頭的色已經如墨般黑，更沒有注意到悄然流轉的時間已經逝去了多久。

    直到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才把我硬生生地扯了回來。

    是西蒙打過來的電話，我木木地按下了擴音，卻聽電話那端的西蒙用無比低沉的聲音：“婆婆死了。”

    四個字，卻如同晴霹靂般響起。我呆呆地望著電話的方向，腦子頭瞬間化成了一片的空白。

    西蒙的聲音輕飄飄，帶著一種不真實的意味。他：“下午的時候，婆婆病發。急救之後，氧氣罩被拔了下來。”

    我呆了很久，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是意外還是？”

    “並不是意外。”西蒙淡淡道：“你過來看看吧。”

    我沒有追問的功夫，電話已經被掛掉了。已經熄掉的屏幕是黑色的，反射出了蒼白無神的自己。過了很久，我終於緩過來，匆匆忙忙地離開了酒店。

    至於那個根本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錄音器，直接被拋到了腦後，我再也沒有了關注的心思。

    匆匆趕到了醫院，還是在婆婆所在的病房。我是一路跑上去的，氣喘籲籲地拉開了病房的門。

    我所看到的一幕是：白熾燈下，兩道高大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而中間，是蒙上了一層白布的婆婆。

    我抓著門的手在顫抖著，目光依次落下。對於杜非白的出現我並不覺得意外，可是在西蒙和杜非白同時處於一個場合的時候，我就由衷地覺得意外了。這兩個人每次碰麵都是一番大戰，現在的平靜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時候會爆炸。

    “你來了。”西蒙淡淡地望著我：“過來看婆婆最後一麵。”

    我勉強地點著頭，穩著腳步走上前。掀開白布的手帶著顫抖，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有辦法成功地掀開。

    西蒙仍舊和杜非白對峙著，兩個身影挺得直直的。兩個人的眼底，仿佛都掀起了狂風暴雨。

    婆婆的臉上很平靜，一點兒痛苦都沒有，就好像是自然而然地走到了生命的最後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