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淼雖不算是路癡，但偶爾也會迷迷路，未免麻煩，直接走大道最好。

    反正區區人類也打不過他……

    往前走了一段路，秦淼覺得有些不對勁，回頭一看，星星和幾無沒跟上來。

    他們墊著腳仰著頭站在一個攤前，攤上擺著各種花樣的荷包。

    秦淼隻好折了回去。

    秦淼問“想要荷包？這是女人用的東西，你們要它做什？”

    幾無指指星星“星星是女人啊。”

    秦淼有些尷尬，他差點給忘了。

    “喜歡哪一個？”

    星星將黏在荷包上的眼神艱難地挪開“秦哥哥，你有錢嗎？”

    秦淼取下順過來的錢袋子“有，而且很多。”

    星星雀躍地跳起來，咯咯笑著。

    幾無也向他投來注視。

    等等。

    幾無那是什眼神。

    讚賞？

    他憑什用這種長輩欣賞輩的眼神看他……

    秦淼簡直好氣又好笑。

    星星指著一個繡了一大朵紅色花的荷包對秦淼“我要這個。”

    秦淼拿起來看看，忍不住在心吐槽一句，這種豔俗的人間富貴花的圖案到底哪好看……想勸星星換一個淡雅一點的，可她一副非它不可的表情生生將他的勸解逼回了肚子。

    “好吧，那就這個吧，還要不要別的？”

    星星倒是不貪心“不要，我隻要這個就夠了。”

    秦淼便拿著荷包問老板“這個多少錢？”

    老板一直盯著星星看，聞言醒了醒神。

    “啊，這個啊，我不收你們錢，直接拿去吧。”

    秦淼一肚子砍價的詞匯沒派上用場。

    他才離開人間幾月，世道竟變得如此之快，現在的攤販都不宰人了？

    老板往前弓著身子，湊近星星，聲地問“你就是剛剛街上傳地那個女鬼吧？”

    星星嚇了一跳，胳膊遮著臉往後退了一步。

    秦淼已經做好了再逃的準備。

    老板意識到自己可能嚇著了星星，局促地笑了一下，聲音越發緩和“你別怕，別怕，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隻是問一問……”

    他聲音低了低。

    “我女兒在你這大的時候被一場重病帶走了，我總擔心她在陰間過得不好，可看到你我稍微放心了些，她和你一樣活潑可愛，也很機靈，一定也能適應很好。這個荷包你拿著，希望你能早些投胎，生在好人家，一輩子幸幸福福的，別再遇到我這個沒用的爹。”

    那老板著著，已然是一臉的淚，到後來，更是將星星認作他女兒。這些話或許他沒來得及對過世的女兒叮囑，所以借這個機會，將滿腹心酸了出去。

    星星呆呆地，不知道該怎反應。

    秦淼便替她了“那就借老板吉言了。你女兒一定早便投了胎，也有了她自己的福分，你不必太在意，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我們先走了，這個荷包就厚著臉收下了。”

    老板泣不成聲，隻能不住地點頭。

    秦淼帶著幾無和星星走了，臨走時在老板攤位上放了一錠銀子，算是感謝他的善念。

    過了好久星星才回過神，“老板的女兒很幸福，她爹還記得她，我都沒有爹爹，也沒有娘，從隻有我一個人，我不記得他們，他們也不記得我。”

    秦淼默默聽著星星的話，聽完突然覺得她的話像是從自己口中出。

    他看著比自己矮一茬的星星，無父無母，年弱早夭，他忽然想起白池的話，其中有一點他很讚同。

    他的確淒慘，但也的確比很多人都要來得幸運。

    他借白池的話哄她“你不要執著於過去，你應該看看現在，現在你有了結齡主簿，幾無……嗯，月亮也陪著你，你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