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秦淼買了一貼安眠藥,強迫自己入睡。
每次得到眼淚,他都會做一些和秦榛有關的夢,以前覺得十分苦惱,但現在他突然想了解更多關於秦榛的事。
上次在陰間的那個可怕的夢,明顯還沒結束。
夢中之景,現在想來還異常清晰。
秦榛收到薑雨煙的來信,約他在南山上見麵。並囑咐他自己一個人來。
秦榛雖然奇怪,但還是去了。
薑雨煙已經失蹤多日,他也擔心她的安危。
他們曾經烤過兔子的地方,現在還有一些碳火的痕跡。
“雨煙?雨煙?”
秦榛叫薑雨煙名字,可是她不應。
她明明就躲在不遠處的樹後麵,而且聽得一清二楚。
薑雨煙看著秦榛焦急的身影,聽著他焦灼的嗓音,突然很滿足。
原來他還是會擔心她的,可是為什不愛她呢?
她近乎貪婪地享受著他的擔心。
她嫁給秦榛這久,除了那一次,他們再沒有同過房。
“我對房事並不熱衷。”這是秦榛給的解釋。
她不信。
她怎可能信。
那時他和驚羽新婚,她有一次偷偷過來找他,隔著一麵湖的距離,她看到秦榛抱著驚羽在假山後親吻。
他連進房都等不及,在不算隱蔽的地方就和驚羽纏綿。
他正是陽剛的年紀,對情事明明很渴望。所謂的“不熱衷”,隻是因為新娘換了人罷了。
從驚羽換成了她薑雨煙。
可是為什呢?她們都是美麗的女人,驚羽能做的,她也能做,秦榛不也說過她很合適嗎?
“雨煙?雨煙?”
秦榛的呼喊還在繼續。
薑雨煙深吸一口氣,從樹下走了出來。
“秦榛,我在這。”
她並未用太大聲音回應,但是秦榛還是立馬循著聲音找到她。
他跑過來,臉上有隱憂,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他愛著她一樣。
秦榛在薑雨煙麵前站定,隔著一步之遠。
她以為他會抱她的,畢竟這久沒見了。
薑雨煙:“秦榛,你給我抓一隻兔子吧。”
薑雨煙趕在秦榛回答之前抱住他的胳膊。
秦榛:“先跟我回家吧。”
秦榛抓住她的手轉身走,可是薑雨煙未動。
秦榛回頭看她。
“我想吃兔子。”
“雨煙,你以前不是這無理取鬧的人,一言不發離家出走,現在還……”秦榛頓住了,因為薑雨煙正一言不發地望著他,眼有點委屈。
秦榛最後還是依了她,抓來了一隻兔子。
“給我吧。”
薑雨煙接過兔子,熟練地剝皮,然後用匕首開膛破肚。
秦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以前這些事都是秦榛或者薑曉做的,她是女孩子,做這些並不雅觀。
秦榛搭起火堆。
薑雨煙將兔子放在火上烤。
他們靜靜地坐在火堆前,明明都有很多話要對對方說,也有很多事想問對方,但是都默契地一言不發。
兔子不多時就烤好了,薑雨煙取了最肥的一塊肉遞給他。
每一次兔子身上的這塊肉都是秦榛的,薑曉抗議過多次。
秦榛:“不用了,我不餓,你不是想吃兔肉嗎,你吃吧。”
薑雨煙堅持遞給他:“你不吃我就不吃。”
秦榛還是沒接。
薑雨煙:“就吃一口好嗎,就吃一口。”
秦榛終於結果兔肉,咬了一口。
薑雨煙甜甜的笑了起來。
秦榛愣住。
這笑容實在久違,似乎自從嫁給他後,薑雨煙就從來沒這笑過。
薑曉說得很對,合適的兩個人在一起後也不一定幸福。
他這段時間到底做了什……
“雨煙,你還喜歡我嗎?如果不喜歡……”
“我還喜歡,秦榛,我還喜歡。”
薑雨煙知道他想說什,可是她不允許,哪怕他不喜歡她,她也要以他的妻子的身份活著、死去。
“回去吧。”
秦榛站起來,朝薑雨煙伸出手。
薑雨煙握住,秦榛微微用力,將她拉起來。
“秦榛,等一等。”
“還有事?”
“你能不能閉上眼睛,就閉一會兒。”薑雨煙問。
“好吧,你怎奇奇怪怪的。”
秦榛閉上眼睛。
下一秒,有劇痛傳來。
秦榛睜開眼,他看見自己心口插了一把匕首,薑雨煙的雙手正握在匕首上。
她的手顫抖地厲害,牙齒也打著顫。
秦榛望著天,陽光很暖,並非是冬季雪天。
“雨煙,為什?”
秦榛的聲音很平靜。他雖然不清楚薑雨煙為什要這做,但是匕首插入胸口的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他其實挺該死的,活著那沒意思。
“我,我,秦榛,我不能沒有你。啊,啊……”薑雨煙啊啊地叫,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不是故意殺你的,我隻是……我隻是……我不要再看見你和驚羽在一起,我不要你娶她,我不要,我不要,我得不到你,她也不能得到你,我絕對不會再讓她找到你……”
“驚羽,又是驚羽啊,連你也把驚羽掛在嘴邊說了,我還真想見一見她,她到底長什樣,性格好不好,為什你們都記得她?”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見她!她已經死了,肉體沉入屍海,黑白無常絕對找不到,她永遠也投不了胎。她的魂魄被丟到他鄉,再也找不到回江南的路,哈哈,再也找不到回江南的路。秦榛,你是我的,你隻能是我的。”
“咚!”
秦榛倒在地上,他有很多話想問,可是他沒有力氣說話,他連站住的力氣都沒有了。
薑雨煙一直握著匕首,秦榛倒地的時候,她眼睜睜看著匕首從他的心口拔出,有血濺出來,噴在她的臉上。
“啊,秦榛,秦榛,啊,啊……”
薑雨煙往地上跪,要去抱他,可是秦榛已經無法回應她。
秦淼記得,那次夢的最後,有一個身影從遠處的樹上跳了下來。
他想確定到底是誰。
因為安眠藥的作用,他很快睡著。
他繼續了那個夢。
從樹上跳下來的身影,如他所料,正是沈秘。
沈秘哼笑:“是你要殺他的,現在又裝什傷心?”
薑雨煙仰頭:“你閉嘴!”
沈秘:“惱羞成怒了?。說吧,叫我來做什?”
薑雨煙:“我記得你說你最近正在練禁術,可以將一個人的魂魄和肉體毀掉。”
沈秘:“唔,是啊,可是還沒完全練成。”
薑雨煙:“你練到哪一步了?”
沈秘:“以我現在的能力,隻能先將肉體和魂魄分離,然後將肉體震成碎片,再將魂魄打散。你問這個做什?又要對付誰?說吧,隻要你能出得起價錢,我很願意替你效勞。”
薑雨煙垂著腦袋,摸了摸秦榛的臉,一滴淚從她右眼角滑落,掉在地上,又滾到一邊。
薑雨煙用低低的聲音:“你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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