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叫海承武,自從二十年前,他的父親海佑國暴斃之後,他便成為了當代海家的家主,在他的帶領下,海家越發興盛,甚至有時候,人們會忘記他是聖後娘娘的侄兒。
在聖後娘娘執政的背景下,他能做到這一點,不得不,這是極大的讚美。
“老人家都是很有力量的,連我都不敢輕易地去撩拔他們……勝雪做的事情太幼稚,你身為世叔,非但不攔著,反而對他大開方便之門,你就是想讓他看看最後會流多少血嗎?”
徐世績走到他身前的椅上坐下,神情漠然望向院牆外方,道:“死了人,主教大人總要付出些代價。”
薛醒川管理大周禁軍,作為聖後娘娘同樣信任的下屬,他從前線調回來後,便負責京都諸區的治安,今日教樞處前能聚集那多閑雜人等,沒有他的默許,根本不可能發生。
“什代價呢?難道他還會被趕出教樞處?你們都想錯了,他與教宗大人之間的關係越糟糕,他的位置便越牢固,因為現在國教,隻有他一個人能在資曆方麵對抗教宗大人,所以姑母……需要他。”
海承武道:“姑母喜歡誰,誰便風光,比如徐有容和莫雨,姑母器重誰,誰便得意,比如你和薛醒川,但什都比不上需要……因為這代表了唯一性,代表了某種平等的資格。”
“不要再嚐試去撩拔教樞處那隻睡狐狸。”
他盯著徐世績道:“梅砂這人,我看了幾十年都沒有看透……勝雪這種年輕人又怎可能是他的對手?”
徐世績沉默片刻,道:“難道什都不需要做。”
海承武知道他關心的是什,淡淡看他一眼,道:“婚書已經昭告世間,這種試探弄的越多,越沒意義,反而會變得越來越麻煩,因為事情弄大了,就不好殺人了。”
徐世績微微皺眉,沒有什。
“我始終想不明白,那個少年入京都已有數月時間,為什你在最開始的時候不直接殺了,反而忍到最後,直到青藤宴上,被他拿著婚書翻了盤?這不是你行事的風格。”
海承武看著他,微惱道。
徐世績很少從他的臉上看到這種情緒,知道他是真的有些惱火。
海家向來與南人交好,表麵上來是按照大周朝的即定國策辦,大力推動南北合流,其實明眼人都清楚,這位海家的主人最看重的是什——南人的傾向對將來他爭奪皇位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以此觀之,無論國事家事還是那張皇椅的事情,東禦神將府與秋山家的聯姻都是其中很關鍵的一環,但現在遇到了很大的麻煩而那個麻煩本來應該很早便應該被徐世績抹掉。
“有容來信,不讓動他。”徐世績沉默片刻後道。
海承武惱火地拍打著竹椅的扶手,啪啪作響:“那是你的女兒!”
徐世績神情微澀,道:“她還寫了信給莫雨,我不確定娘娘有沒有看過。”
竹林畔頓時安靜。
過了很長時間,海承武幽幽歎息一聲,道:“都以為我海家替牙兒那個怪物出頭隻是借口,沒有多少人明白,我是真的很想把那個叫陳長生的家夥給捏成碎片。”
“不錯,牙兒是外六房的,離長房遠了些,但家夥真的很有潛質……年紀便入了坐照上境,你應該很清楚這意味著什,如果他排進青雲榜,家夥可以很輕鬆地進前二十。”
關於海牙兒的境界,京都一直有很多種法,直到青藤宴第一夜,才被看出了些端倪,但看出來的,與海家主人親口承認是兩回事,徐世績的神情變得更加凝重。
海承武的眼睛燃燒著幽火:“到修行潛質,他比勝雪要強,比勝雪那三個兄弟更不知道強到哪去了,如此年幼便入坐照上境,如果一切順利,五年之內,他必然會走到通幽境的門檻前,如果他過境的時候幸而未死,那他就會比……秋山君通幽的年齡還要,然而,他就這被廢了。”
徐世績神情木然道:“您究竟想什?”
“我想陳長生死。”
海承武看著他似笑非笑道:“落落殿下沒有人能動,現在陳長生也不好動,但你不一樣,你是他未來的嶽父,你要對他做什事情,要比旁人方便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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