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用管,我來解決。”唐三十六沒有對他們解釋太多,直接道:“如果這事都解決不了,我就不叫唐三十六。”
這句話的極有信心,但陳長生和軒轅破卻更在意別的三個問題。首先,這碗豆漿落了很多雨水,該有多淡,其次這根油條被他在手拿了這長時間,該有多髒,最後就是,唐三十六改名字是很常見的事情,這種承諾聽上去怎總覺得有些不怎靠譜?
他本來就不叫唐三十六,他叫唐棠。而且他現在進了通幽上境,必然要離開青雲榜,進入點金榜,隻是不知道會排第幾,想來總不可能那般湊巧還是三十六,再就是上次青雲換榜後,他借口位次不大好聽沒有改名,這一次總不能還以相同的理由唬弄過去。
軒轅破覺得唐三十六這話的太沒誠意,搖著頭走了出去。
陳長生想要問清楚,但轉念一想,自己確實不懂這些,何必自尋煩惱,問道:“你覺著自己這次會改個什名字?”
“我想怎著……也得進前三十吧?”
“那是點金榜,不是青雲榜。”
“那又如何?我現在可是通幽上境!我隻要不懶,分分鍾追上你。”唐三十六得意道。
他的臉上有很多灰塵,但依然能夠看到膚色白了些,而且瘦了很多,很明顯在書陵的修行極為辛苦。
這樣的年紀就能進點金榜,而且有自信進前三十,在以往是極其罕見的事情,他確實有足夠的資格驕傲。
陳長生真心替他高興,道:“要繼續努力啊。”
唐三十六聽著有些不是滋味,道:“你還真把自己當院長啊。”
陳長生笑了起來,準備道歉,唐三十六卻忽然歎了口氣。
“怎了?”
“一想著你和徐有容在前麵跑那快,我這了不起的成就居然也不能震驚下,隻能震驚一下汶川的那些親戚,確實沒勁。”
完這句話,唐三十六站起身來,看了看藏書樓四周,忽然問道:“落落殿下不來迎我倒也罷了,折袖呢?”
在他的心,狼族少年折袖是他用重金替國教學院買來的優質生源,現在國教學院麵臨的問題正好需要他解決,可不能讓他走了。
陳長生道:“有件事情我沒有來得及和你。”
唐三十六轉身望向他,問道:“什事?”
陳長生道:“折袖現在在周獄。”
……
……
從陳長生與折袖離開書陵、進入周園直到今日,這個故事看似有些長,講完卻不需要太長的時間,就連豆漿的油條都還沒有泡爛。
“原來……發生了這多事。”唐三十六道:“別的事情先不管,但折袖……我們是花了錢的,必須得盡快弄出來。”
折袖是國教學院花了錢的,那他就是國教學院的人,是國教學院的人,國教學院就要護著,這是一個很樸素的道理。
而且周獄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地方,在麵多停留一日便如同在地獄深淵停留一年。
陳長生也很擔心折袖,隻是國教與朝廷正在對峙中,離宮內部又出了問題,偏生梅砂主教的身體不好了,他不知道該怎辦。
“某種意義上,周通像你們沒辦法的海牙兒一樣,隻不過比海牙兒可怕無數倍,強大無數倍,為了達到目的,再凶殘惡心的事情都做得出來,誰都知道他是聖後娘娘的一條瘋狗,娘娘要他咬誰,他就咬誰,對付這樣的人,什謀略算計都沒有用。”
“可他為什要咬住國教學院不放?”
“因為教宗大人已經表態,大周的皇位應該歸還皇族,但娘娘很明顯不這樣想。”
陳長生低著頭道:“其實……我不是很能理解,皇位有什重要的。”
唐三十六像看怪物一般看著他,道:“那是大周皇位,那是至高無上的權力,那是誰都無法抵抗的誘惑。”
陳長生抬起頭來,看著他道:“可我真不覺得這些有什好,我隻覺得為了這些事情而付出時間與精力,真的很沒道理。”
唐三十六看著他的眼睛,是那樣的清澈幹淨,沒有絲毫作偽,不由微微動容:“你真是這樣想的?”
“是的。”陳長生道。
“陳長生,你真是個怪物,而且是真正的怪物,並不是海牙兒那種變態。”
唐三十六看著他道:“你不能理解我們這些人,我也很難理解你,為什會真的不在意這些。”
陳長生想了想,道:“可能是因為我見過……更重要的一些東西?”
“比如?”
“……生死。”
……
……
生死之外,皆是閑事。
死生亦大矣。
人生無大事,唯生死係之。
這些都是前人典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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