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夫人的視線在那些高大如山的妖將身軀上掠過。
“我明白你們在想什。落衡是我的親生女兒,如果她能夠繼承皇位,我與陛下還會如此操心嗎?傳聞終究隻是傳聞,無論是這幾的還是幾年前的,教宗陛下再如何才橫溢,當年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你們真以為他能解決我族數萬年都無法解決的問題?不過是人族弄出來的手段罷了。”
這番話極有道理,很有服力。
殿的長老、將軍與大臣們想著這幾年時間的落落殿下還是像時候那般嬌柔弱、神體四轉都尚未成功,確實與陛下當年完全不一樣,想來經脈問題確實沒有解決,不由在心遺憾地歎息了一聲。
大長老沒有被服,道:“我要見陛下。”
牧夫人盯著他的眼睛道:“你知道陛下正在養傷。”
大長老道:“我知道,但我妖族傳承乃是大事,陛下應該能體諒我的打擾。”
牧夫人沉默了會兒,道:“如果陛下願意見你,自然可以。”
……
……
一個時辰後,大長老回到了宮殿,石牆上插著的油燭火無風而搖。
無數雙視線落在了大長老的身上,想要知道他到底見到白帝陛下沒有,以及陛下又了些什。
大長老搖了搖頭,道:“我沒有見到陛下。”
殿的妖族長老以及大臣將軍們發出遺憾的歎息。
“但我感受到了陛下的意誌,所以我不會再反對這件事情。”
大長老望向牧夫人道:“不過這件事情必須依照我妖族數萬年的傳承規矩來,公主殿下就算要嫁人,也不能私相指親,必須由樹荒火自行擇主,遵從祖靈與神明的意誌。”
聽著這話,殿再次響起議論聲,不過這本來就是傳聞的一部分,所以不是太過吃驚。
牧夫人道:“你的意思是正式舉行選大典?”
“不錯。”大長老的手再次落在斧柄上,道:“不然我們還是會造反的。”
牧夫人盯著他的眼睛道:“一切都按族中的規矩來,不能有半點差錯,你可敢應承?”
大長老道:“娘娘您深受族中萬民敬重,至今已數百年,我老了,隻希望一切都能如前。”
完這句話,他便往殿外走去,如山的身軀在地板上映出一大片陰影。
殿大部分妖族長老和約一半的大臣將軍,向牧夫人行禮後,隨大長老一道離開。
牧夫人沉默了會兒,揮了揮衣袖,示意殿那些忠於自己的臣屬們離開。
大殿恢複了安靜,除了她之外再無旁人。
油燭火散發著明亮的光線,卻有著淡淡的焦味,而且被夜風吹拂,便有些明暗不均。
已經過去了數百年時間,她依然還沒有習慣,還是有些想念大西洲皇宮的那些鮫人珠散發的溫和光毫。
石壁被照耀的很清楚,看似打磨的極為平滑,但在她的目光之下,自然能夠看出上麵的起伏。
如此粗礪的石材,怎有資格進入皇宮?這是她在大西洲做公主的時候,怎樣也想不到的事情。
是啊,她來到白帝城已經很多年了,還是有很多事情無法習慣。
比如前麵提到的這些,比如剛剛發生的那些。
如果放在大西洲或者是人族京都,像大長老那樣的態度,隻怕早就已經被處死了。
但這是白帝城,數萬年來,生活在這的妖族便是這樣過的,議事就是這樣直接,或者野蠻。
真是一群不開化的野獸。
她無法習慣,也無法真正改變這一切,因為她隻是皇後娘娘,不是白帝。
她站在空曠的宮殿正中央,沉默了很長時間。
有風自遙遠的西海來,呼嘯而入群山之中。
山後那片碧藍如海的湖的魚兒死了很多。
一抹淡然的微笑出現在她的臉上,無比慈愛,就像看著孩子的母親。
她本來就是所有妖族子民的母親。
光影微動,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