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刻,白素麵上忽然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隨著他的悶聲一哼,雅光側身從馬上落下。
木絲言見狀飛身去接,二人一同落在兩軍對峙的中央空地上。
白素胸前鐵甲的縫隙中有絲絲血跡流出,而他的胸膛上赫然地插著一支青玉簪。
“白武安,我不是你的東西,你聽好,不慣昭兒答允了你什,若是我不願意,我就是死也不會死在你的懷。”雅光俯身拾起方才落在地上的熊首弓道。
白素淡然一笑,而後將胸前的青玉簪拔出,摩挲了片刻後,放在懷中道:“雅光,你欠我三箭,加上這一道青玉簪,我記著,我都記著,你若不還,我就追到你下一世,你下一世若不還,我就追到你永生永世。”
雅光被白素氣的渾身發抖,她才要拉滿弓朝他射箭而去,可不知怎地,卻又放了下來。
“白武安,你配嗎?”
雅光輕蔑一笑。
白素並沒有生氣,彷如年少時二人吵嘴時地模樣,他歪著頭一臉歡愉地道;“當然,吾乃楚國將軍,九州戰神白素,與你自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此時,蔡侯的臉已呈現龜甲之色,他怕白素再說下去,就坐實了雅光同他有舊情的傳言,況且在場的士兵如數百人,一人一口相傳下去,他蔡侯的顏麵可往哪放?
他立即低聲命令叔薑,趁所有人不備,前去奪回雅光。
叔薑才抬起腳,便被木絲言發覺,她側身擋在雅光的身前,不讓他有可乘之機。
蔡侯見狀,便發動手持弓箭的侍衛,羽箭如落於一般地朝木絲言和雅光飛來。
木絲言立即以真氣做盾,將雅光護住。
而雅光,也不甘隻做為一個被保護者。她勇敢地上前,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羽箭,接二連三地朝著對麵飛射去。
二人並肩作戰,將包圍著她們的隊伍,打出了一個缺口。
“阿言,我們共乘一騎衝出去。”雅光射出手中最後一支羽箭道。
木絲言點了點頭,護著雅光向後退去。
須臾,木絲言的雙膝忽覺刺痛,待雙腿不受控製地跪下時,迎麵而來的一支羽箭就要射穿她的胸膛。
電石火光之間,雅光擋在了她麵前。
“阿言,快逃。”
這是雅光撲倒在木絲言懷中說的最後一句話。
木絲言抱著雅光,拚了命地想要站立。
她想要帶她離開,離開這些恨不得要分食她的人。
可她的雙腿,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使不出半絲力氣。
“入了繡衣閣,你還真以為你能活著逃走?”白素禦馬上前,他側身下馬,緩緩朝著木絲言走來。
木絲言將昏厥過去的雅光護在身後,拔出匕首指向白素。
在白素的身後,木絲言瞧見一個讓她再熟悉不過的俏麗身影。
那人的臉上依舊被醜陋的麵具所遮蓋,修長而又豐盈的身姿在那些鐵甲軍之中顯得格外孤立。
想必是那人發出的暗針,刺入了她腿上的某個大穴,才會導致她無法站立。
就像在繡衣閣刺入木絲言背後風門穴的那次一樣。
“你的武功雖是所向披靡,可最終卻是出於繡衣閣,我既然能讓你天下無敵,自然也有辦法讓你一無是處。”白素俯身便要去拽雅光,卻被木絲言的匕首割破了手臂。
“我就是跪著,也能殺你。”她不顧一切地逆行經脈,迫使雙腿受力朝白素飛身而去,抬手便是一掌。
白素並未預料到木絲言會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他來不及躲避,便隻能硬生生地接下木絲言這一掌。
白素隻覺胸口仿若被巨石砸穿了一般,他耐不住力道,後退了幾步,身形一頓,猛地噴出一大口血來。
木絲言逆行了經脈,自然也不會好受。
她癱倒在地上,隨即也吐出一大口血來。
“你還在等什,等她殺了我嗎?”白素盤坐歸息之餘,朝不遠處的那人喊道。
那人側身下馬,緩緩地朝木絲言走去了。
耳邊傳來了沙沙腳步聲,木絲言抬頭望去,見那人手持銀針立於麵前。
依舊是不動聲色地將三支銀針刺入木絲言的風門穴之中。
背後的刺痛席卷了木絲言的整個身體,她抽搐著昂起頭,可雙眼始終不屈。
“別,別讓白素帶走她。”木絲言死死地拉著那人的衣角隱忍地說道。
醜陋的麵具後,本是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卻因木絲言的這一句話,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
那人俯身將昏死過去的木絲言抗在肩上,準備上馬而去。
“我還未下令撤退,你膽敢私逃。”白素歸息結束後,仍覺雙腿發軟。
畢竟方才那一掌,是木絲言拚盡了全力。
“我乃奉的是楚王之令,帶木絲言回東楚複命,奉勸將軍一句,收斂些,畢竟楚王答應了蔡侯,雅光公主是要同他歸爾雅的,莫要為了一己之私,違抗王命才好。”她忽地開口道。
白素被氣得麵色發青,依舊踉蹌地朝雅光走去。
料想蔡侯見到白素被打傷的幾率,就猶如白日見到星星一般。他自然不能放棄這個羞辱白素的機會,他欣喜若狂地命叔薑上前,將雅光帶回。自己卻抽出長刀對峙白素。
憑白素現在重傷的狀態,隨意一個小兵都可以將之重錘,更何況是有些身手的蔡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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