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刻鍾之後,待東野蒼莽牽著依蘭的小手,終於迎來眼前一片光明的時候,依蘭的心,已是漸漸生出了絲絲暖意。
一種異樣的情愫,在這短短的黑暗山洞之行,隨著雙手肌膚相觸的觸感,隨著共同經曆了黑暗走向光明的這種共患難似的經曆,像野草般開始在兩人的心田滋生,蔓延,糾纏。
東野蒼莽看著那甫一出了山洞,就奔向一邊杜鵑花叢,采摘了杜鵑葉子,在山石上搗碎了準備給自己止血的依蘭,背上傷口與中衣粘合在一起,每走一步就因摩擦而鑽心刺骨的痛,似乎也減弱了不少。
依蘭一心隻想著要幫他止血,似乎並未意識到男女有別的大妨。直到那東野蒼莽背過身去,解下胸前扣子,對著他,露出右肩下方三寸處,小麥色的健碩肌膚上,那被堅硬石塊刺破,仍然在慢慢滲出血珠的半指長的一道傷口。
依蘭的手,才抖了一抖,心慌得甚至可以聽到它快要跳出胸腔的聲音。
她咬牙抿唇,閉了閉眼,這才把那搗爛了的杜鵑葉片和成的葉泥,小心地塗在了他的傷口上。
接著,她又背過身去,低頭彎腰,撕下自己白色桑蠶絲內裙的下擺,伸手穿過他的腋下,在他背上傷口處,包了兩圈。
然後又閉著眼伸手摸索到他胸前,幫著打了一個活結,這才顫聲開了口:“好了!殿下可以拉上衣衫了……”
整個包紮過程中,一直閉目養神,靜靜地聽著那依蘭一舉一動的東野蒼莽,這才深深呼出一口氣,沙啞著嗓子,好不容易吐出一個“嗯”字。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覺得自己竟是如此緊張,如此患得患失,既怕驚到了她唐突了佳人,又怕她因害羞而對自己不理不睬。
低頭,看著胸前那個漂亮的蝴蝶結,那絲滑的帶著她肌膚馨香的白色絲帶,如此間接親密的接觸,突然讓失了一些血又未曾用過早膳,奔波了兩個時辰的東野蒼莽,有種眩暈的感覺。
他恍恍惚惚地站了起來,拉上褪至腰間的衣衫,慢慢係上白玉扣子,對著頭頂已然燦爛的陽光,深深吸了口氣,緩和了一下胸間澎湃的心緒。
他緩緩轉身,見那依蘭仍是背對著自己,仰頭看著那遠方蒼翠的山峰,不知在想些什。
他猶疑著,生平第一次如此謹小慎微地開了口,試探性地輕輕喚了她一聲:“依蘭……我可以喚你依蘭嗎?”
依蘭轉身,疑惑地看著他,陽光下,她那無暇的玉麵上,那可疑的隱隱殘紅,平添了三分嫵媚:“殿下自然可以……這樣喚我……”
這樣的肯定的答複,給了東野蒼莽無限的勇氣,他雙眸燦燦,仿佛那頭上灑下的金色陽光,瞬間點燃了他黑色雙眸中的一簇簇火星般,燃燒了起來。
他一步上前,緊緊握住她正交疊在身前的雙手,眼底,是炙熱的希望與懇求:“依蘭,謝謝你讓我遇上了你……如你不棄,請你嫁給我,跟我回西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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