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鎮思索著，忽然耳根跳動，轉首回眸，隻見遠遠的一輛馬車踢踢踏踏駛來。車兩旁掛著燈籠，隱約照出一丈光亮。

    看月亮高度約莫正是子時，這世界趕夜路的可不多見。

    “籲——”車把式緊拉韁繩，馬車踏踏停在古鎮身邊，車簾撩開，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探出頭來，哈哈大笑，向古鎮拱手道：“哈，終於見著活人了，敢問這位兄台要去哪？你可知孤鎮怎走？”

    古鎮笑了笑：“在下正要去孤鎮”

    那青年折扇在手心一拍，笑道：“那感情好，兄台便上我車來，你為我指路，我帶你一程，咱公平交易如何？”

    古鎮略作思索點了點頭，車把式早放下一個木凳，讓古鎮踩著木凳鑽入車廂。車廂幹淨清爽，中央一張茶幾，挨著兩邊車窗趴著兩條板凳，青年坐在左側板凳，見古鎮進來起身邀其坐在對麵。

    “在下趙青陽，去孤鎮收些草藥，誰知錯過宿頭，隻能連夜趕路，可我這廝又不識得道路，好在碰上兄台，否則明日亮這廝也不知把我帶到哪去了。”

    古鎮撩衣坐下，笑道：“好好，我也第一次來，有老鄉指過路，隻要順著官道走，走到盡頭便是孤鎮，好認的很。”

    他目光落在茶幾上，茶幾上一盞紗燈、一壺茶、一卷書。

    古鎮拱手笑道：“趙公子倒是雅興，月夜車廂，讀書品茗。”

    趙青陽一怔，哈哈笑道：“這可不是什聖賢書，讀些怪力亂神聊解旅途乏味。”他又轉頭向駕車廝道：“恕己，走法聽清了吧？順著官道莫要轉彎。”

    “好！”那被叫做恕己的廝，甩一聲清脆馬鞭，驅馬直奔，回道：“少爺您請好吧，亮一定到！”

    趙青陽點頭微笑，上下看了古鎮一圈，笑道：“兄台這身衣衫穿的很奇異啊。”

    古鎮低頭瞅瞅，一身破衣爛衫洗的灰白，隻能遮羞。不由笑道：“衣衫嘛，隻要遮身蔽體，耐住嚴寒，幹淨清爽也就是了。”

    “得好！”趙青陽，折扇一拍讚道：“世人穿衣無不追求華美，甚至有冬日穿夏裝的，反而忘了衣衫本意。想不到兄台還是個妙人，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古鎮笑著領了茶。

    二人推杯換盞談笑半宿。越談越得心，難得碰到知己。談到後來相識了，趙青陽索性丟了書生氣息，與古鎮勾肩搭背呼兄喚弟，十足的江湖痞子。

    “不瞞兄台，方才初見你，還以為你是林中山精水怪呢。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哪有半夜一人走夜路的？”趙青陽放下茶杯，歎一聲道。

    古鎮笑道：“不定我就是呢，山精水怪嘛都是地精靈，隻要不吃人害人，交個朋友也不錯。”

    趙青陽扶手大笑，舉著茶杯道：“諾！若是幻化成美妙女子的山精那就更加大善了。哈哈，我再敬你一杯。”

    “咦？你也喜歡女子？”

    “嗯，我喜歡大屁股的。”

    “哈哈，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