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麵對警察提供的材料,秦頌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賀景南家那整整一麵牆上,貼的全是高中時期的宋書晨的照片。他一張張看過去,發現無一例外,所有照片都是偷拍的角度。
在食堂吃飯的宋書晨、在花園摟著女生的宋書晨、在走廊上和老師梗著脖子吵架的宋書晨,甚至連宋書晨踩著滑板溜進區大門的一幕,都被他躲在暗處拍攝了下來。
照片中的宋書晨身高在逐年拔高,長相也由青澀的少年時期轉變得有了青年的成熟輪廓,可想而知這些偷拍究竟持續了多少年。
別秦頌無法察覺,恐怕就連宋書晨本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一位暗戀者。
事到如今秦頌才醒悟過來,賀景南那些被他歸納為沒事找話的行為,原來都是在試探,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在宋書晨心留下點位置。
而秦頌從宋書晨的記憶,確實沒有找到賀景南這個人的存在感,所以他每一次回應,都在一步步地將自己推向被憎恨的深淵。
“您那時候知道被偷拍了嗎?”辦案的警察問。
秦頌搖了搖頭,:“我以為我們隻是普通的校友。”
見多識廣的警察一看這架勢,自然知道了這其中的緣由,得不到的東西幹脆就毀掉,是許多犯罪份子都會有的想法。
從公安局出來,被外麵的冷風一吹,秦頌才感覺到後背全是冷汗。
哪怕他並不是真正的宋書晨,在親眼目睹了這夾雜著情愫的扭曲情感後,仍舊感到了令人作嘔的惡意。
他不由得想,倘若他從未來過這個世界,宋書晨也沒有離開人世,以他那被父母錯誤地指責幾句都要大動肝火的性格,如果遭遇了這一切,會做出什可怕的事,簡直無法想像。那樣一來,恐怕真的會讓賀景南達到徹底摧毀他的目的。
回去的車上,王海一路念叨著太好了,如果不是受政策規定所限,他大概會恨不得現在就下車放一餅鞭炮慶祝。
秦頌忍不住打趣道:“海哥,你可別再哭了。”
“才不會!”王海提高音量,中氣十足地回了一句,然後,“唉我其實是挺愧疚的,那會兒我如果不走開,你也不會被人暗算。”
秦頌卻:“不一定。雷成之前就想混進劇組了,如果不是那一,他總會找別的時候。就算不是在滇川,可能也會選在別的地方。”
王海納悶了,問:“賀景南為什那恨你啊?”
這個問題秦頌之前也很想知道答案,可今他知道了,卻對背後的故事和賀景南的心路曆程一點也不想探究。
犯罪者的動機是警察才需要去審問的,至於別的,秦頌不感興趣,更不想理解。
於是秦頌:“誰知道呢。”
“唉,這次多虧了關越,”王海見秦頌不想提,就沒有再追問,轉而道,“我剛等你的時候,看了他們發布的案情通報。原來他們早就安排好了,這要再晚一,雷成可能就出境了,到時候上哪兒抓人去?查不到雷成的下落,賀景南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會被揪出來。”
秦頌點頭:“關越幫了大忙了。”
王海好奇地問:“他現在在國外幹嘛呢?”
同樣的問題秦頌也問過關越,誰知道那邊的回答非常簡單粗暴:“關你什事。”
一想到這,秦頌就笑了起來:“不知道啊,那我跟他道謝,他還‘行了,以後別聯係了,反正我也看你不順眼’。”
“……”王海一時無語,半晌才來了一句,“他脾氣還這差啊。不過還有精神這話,可能過得也還行吧。”
一聽這話,秦頌就回憶起關越退圈前打來的那通電話。
驚恐、無助、慌亂,為了求得最後一線生機,不惜主動找到自己這個他看不順眼的人幫忙。這一次雖然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但是從字行間確實能感受得到,關越已經從那場噩夢走了出來。
現在回想起來,關越的不幸或許隻是賀景南的一次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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