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墨翎沒再繼續問,而是道了這一聲,隨即又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將藥給他,再讓人護送他離開。今晚你和師父都不在府,三叔文弱,所以他今晚逃走,罪責絕不會落在你們身上。”
“嗯。”
“我走了。”
“嗯。”
當下墨翎不再留念,鬆開了木槿,轉身便消失在了暗夜。
墨翎回到城東的時候,先回府邸取了木槿所說的藥,然後再去質子府尋的北堂堯。
來的時候,這不止有北堂堯還有墨蒼冥。
墨蒼冥的出現,墨翎是知道的,在他去見木槿之前先見了墨蒼冥,兩人商定了這個計劃,然後墨翎再去尋木槿,隻是木槿沒來。
而風堯在看見墨翎的時候,愣是朝他身後看了好幾眼,看得墨翎都看不下去的開口道:“阿槿沒來。”
這話當下讓風堯眸中閃過失落,雖然隻是一瞬。
一瞬過後,風堯便對著墨翎道:“是不是你攔著她不讓她來?”
“她說你隻餘下一些餘毒了,這是她一早就給你準備好的藥。”墨翎沒回答風堯的問題,而是一邊說一邊將一個小包裹遞給了風堯,“我看過了,麵吃法用法都備注的很清楚。”
當下風堯接過包裹,打開來看了看,這不是一日兩日能做好的,心下頓時了然,木槿是一早就做好了和他離別,卻原來一直沒做好準備的那個人是他。
“她有說什嗎?”風堯還是有些奢侈。
“就說一早就做好了離別,說相信你。”墨翎言簡意賅的表達了木槿的話。
“……”風堯當下輕笑出聲,帶著點看透塵世的涼薄,“我該慶幸她信我嗎?可為何卻是不願與我做這最後的離別呢?”
“一早就知道的事,該是做了無數次離別了,大概是你自己一直沒放在心上,總以為不是真正的離別,還可以有下一次的見麵。”開口的是自墨翎來就一直沒開過口的墨蒼冥,這大概就是旁觀者清吧。
聞言,風堯先是一愣,隨即失笑道:“原來是這樣啊……”這笑涼薄的讓人心疼。
連墨蒼冥和墨翎兩個大男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自己媳婦被別的男人這惦記著,墨翎真的不知道該說什好。
而墨蒼冥則是覺得木槿果真是好優秀,不是他一個人這覺得,這位北堂大皇子也非池中物,卻是為她這般。
不過是一瞬,風堯便收起了這涼薄的笑,對著墨翎道:“對她好點,要是讓我知道她不幸福……”
“你不會有機會。”墨翎沒讓風堯把話說完。
“……”風堯被噎了一下,隨即沒再搭理墨翎,而是看向了墨蒼冥,這一刻的風堯顯現出了上位者的那種睥睨天下的氣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墨蒼冥對著風堯點了一下頭。
“等著我把北堂驍的人頭寄給你。”風堯最後還是看了墨翎一眼,丟下了這一句抱著懷中的包裹消失在了暗夜。
一直等候著的路易立刻跟上。
風堯這一離開,屋內便隻剩下墨翎和墨蒼冥兩人。
“你和他簽好和平協議了嗎?”墨翎開口問著墨蒼冥。
“簽了,希望能有效。”墨蒼冥之所以看著風堯就這離開,也是為了邊疆的和平,畢竟抓一個敵國的皇子遠沒有邊疆平穩來得重要。
“本來準備再拖幾日讓墨昱感受一下眾叛親離的,如今邊關戰亂消息傳來,明日怕是要起來大紛爭,一切提前結束也好,我也好早些待阿槿去徐州。”
“你想好了?”
“嗯,你若是放心我不怕我占山為王的話。”
“徐州城那帝師府的人早已經紮根,一般人搞不定,且那是兵家重地,我能信任的且有能力的也就隻有你了。”
“這話我希望你一直能記得,我墨翎什都不求,就隻想和妻子安逸生活。”話落間,墨翎閃身消失在了暗夜。
墨蒼冥沉默了一下,隨即也跟著緊隨其後的消失在了暗夜。
在所有人都消失在質子府後的兩個時辰之後,包圍質子府的禁衛軍發現有人從質子府內逃離,便匆忙進質子府搜查,卻不見質子其人,隻餘下他的幾個侍妾。
當下邊關的戰爭消息還沒有傳來,質子府內質子逃離的消息便先飛向了皇宮之中……
……
翌日,陽光明媚,萬晴空一碧如洗,是個登基的好天氣。
宮中有專門祭祀的高台,一般用來登基祭天或者祈求風調雨順之類祭天的。
天剛一亮,百官就被禁衛軍給吼著從宮殿中驅趕了出來,驅趕到了這有著祭天高台的廣場之上。
按照文武官紛紛分布在高台的兩側,按照官次一路挨個站著,離高台越近,官職便越高。
周邊更是配齊了樂手,方便墨昱登基之時奏樂。
按照慣例,登基該選擇一個吉日吉時的。
但墨昱太過於焦急,直接就擇了今日,亦直接自己擇了吉時。
這不,百官剛剛被驅趕著羅列好,墨昱便穿著尚衣局一日一夜趕製出來的龍袍,被那轎攆抬著入了這滿是百官的廣場邊。
在到廣場邊的時候,他從那轎攆上被小彎子給扶著從那轎攆上走了下來,再然後一步一步的朝著那高台而去,再一步一步的榻上那高台。
從墨昱入廣場的那一刻,一側的樂隊便奏起了恢弘的樂曲。
墨昱在這恢弘的樂曲下一步步登上高台,一步步登上那權利的巔峰。
他隻感覺腳下踩得不是階梯,而是那權利之梯。
待墨昱走大最高梯的時候,一側站立的儐相便開始了各種關於祭天的步驟的喊。
墨昱隨著儐相的話語開始點香跪拜,然後插入前方的祭壇,隨即便轉身俯視著高台下方。
這一刻他隻覺自己站在了雲端,那高台下的官員一如滿目的螻蟻,渺小至極,頃刻間他便感覺何為君臨天下。
這個時候儐相再次開口,“朝拜。”
在儐相這話音落下之際,應該是下麵的百官對著他跪拜,然而他等了片刻下麵卻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朝拜。”儐相再次開口喊了一聲。
然依然沒有半點動靜。
“朝……”
“行了,閉嘴。”就在儐相要再次開口之際,墨昱直接一聲厲喝出聲。
儐相當下閉了嘴,緊接著墨昱則是看向了下方的官員厲喝道:“你們反了是不是?是不是不想活了?朕隻要一聲令下,你們……”
“他們當如何?”另一道穿著龍袍的身影從一側的人群中走了出來。
這是先墨昱一步而來傻了一幫朝臣的帝王墨諢,不過未有任何的動作,隻是掩在了大臣的人群之中。
頓時間大臣們便明白,帝王就是帝王,絕不是輕易被打倒的。
“禁軍,禁軍,你們都傻愣著做什,快點把這個人給抓起來,抓起來……”
見墨諢安然自若的在廣場上走動,高台上的墨昱當下瘋魔了,當下大聲的吼叫出口。
然任由墨昱在那高台上大叫,下方的禁軍卻是半點兒動靜都沒有。
“抓起來啊,抓起來啊……”墨昱不信邪的再次吼叫,然吼叫了好久依舊不見下麵半點兒動靜,最後不得不跌跌撞撞的從那高台上跑了下來,對著墨諢質問道,“為什……為什……”
前日他贏了,他入住了皇宮,坐上了金鑾殿的龍椅,他覺得有些不真實,就在他慢慢覺得真實之際,卻是一下子被打入了塵埃,他驀然覺得此刻才是不真實的。
“你到底是朕的兒子,這努力的折騰一番,朕總要讓你如願。”帝王這開口更加的讓墨昱瘋魔。
“哈哈……哈哈……如願……如願……你若是要讓我如願你為何還要出來……”
在瘋魔了好一會兒之後,墨昱突然恢複了正常,對著墨諢道:“我不服,我到底哪輸了。”
“朕不是隻有你一個兒子。”
帝王沒多說,隻說了這一句。
帝王一夜未眠,還沒想好到底要如何抉擇,便有人替他做了抉擇。
快要卯時的時候,葉貴妃扮作了宮女給他送膳食,然後放開了他,並告訴了他他的兒子會救他。
他很想在這個時候試試二子,但顯然一切都不允許。
葉貴妃舍命來救他不允許,即將要到來的外患也不允許,為了萬無一失,他啟動了他暗藏的勢力配合他的二子行事,也可在同時間掌控局麵。
所以便有了此刻的局麵。
而墨昱在聽完帝王的話之後,先是愣了愣,隨即看向人群中的兄弟,先是看到了六皇子,想說什突覺不對,直接略過,然後看向了那邊負手而立滿身幽冷的墨蒼冥,當下咬牙切齒道:“墨蒼冥,是你……”
“是我。”墨蒼冥供認不諱。
“為什?你為什要在這個時候出手,為什前日不出手,為什,你為什……”
墨昱不是不能接受失敗,而是不能接受在享受了成功之後的失敗,這比那一日做好準備的失敗更讓他崩潰。
“前日你措手不及,我來不及做應對。”
“所以呢,你是在告訴我,我不應該留著你,應該在第一時間殺了你。”
“取舍權在你不在我。”
墨昱這一點的確是失誤,為了讓所有人看到他的高貴而留下了不該留下的隱患,當然,這是其一,其二就是能不能一次性的除掉這個隱患也是一回事,畢竟那會子進行了大麵積的爭鬥,再來一次很有可能得不償失,所以此事也不算是抹油錯了。
“你……”墨昱一時間氣得竟是說不出話來了。
“報,八百加急,邊關再起戰火,蕭國皇子出了臨溪城毀掉了合約,楊家軍被殺所剩無幾。”
就在墨昱氣得無話可說之際,八百加急鬆了過來。
而就這一句邊關再起戰火,頓時間讓那安靜的百官議論不斷。
甚至有人沒人住戶看向了木槿,那眼神真的是恨不能木槿立刻飛奔去邊疆征戰。
“不是要做帝王,此事你看當如何處理?”帝王墨諢當下就眼前事對著墨昱進行了發問。
邊關戰急?
聽到這四個字,墨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之際當下對著墨諢嘲諷道:“我當如何?該是你當如何?若不是白澤生死未卜不見人影,你覺得會出現這種情況嗎?又或者當初你直接派墨翎去而不是楊威,你覺得會出現這種情況嗎?如今這局麵全部都是你忌憚墨翎功高蓋主而造成的,你現在問我如何?你該問你自己如何?”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墨昱也沒有什好顧忌的了,還有什是不能直言的,反正他也沒有活下去的機會了。
“你……”墨昱的話太直白,直接讓墨諢青白了臉。
“我什我,我說的有錯嗎?你猜忌心那重,從來就沒有真正信任誰,才會導致這邊疆再起戰爭,才會導致百姓流離失所,你這樣的人就不配做帝王。”墨昱直接怒罵出聲。
此刻帝王麵上已經不是青白了,“朕就不該仁慈,讓你穿著龍袍祭天,就該直接以謀權篡位之罪治了你。”
“你仁慈……哈哈……你仁慈……”墨昱當下大笑,隨即突然轉眸對著墨蒼冥道,“墨蒼冥,你以為你幫了這個人,你就會是功臣了?”話語滿是譏諷,“不,你隻會是他下一個收拾的對象。”
墨蒼冥沒有說話。
墨諢也不再想要聽墨昱瘋魔下去,當下便開口道:“來人,壓著墨昱,移駕金鑾殿。”
當下便有禁軍上前準備壓製墨昱,然禁軍還沒有走到墨昱身側,走在前端盛氣淩人的帝王墨諢突然就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這一幕不要說百官,便是墨諢自己那都是始料未及的。
重點是他自己還有感知力,但卻是動不了了。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墨昱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這是天助我也,老天都不讓你好好的,怪誰?”
這局麵一時間讓眾人有些不知道該如何?
畢竟大臣就還隻是大臣。
若是帝王沒出現,那此刻該是以墨昱為尊的,但是帝王出現了,那就該以帝王為尊,可是此刻帝王倒下了,那該以誰為尊?
百官左看看又看看,想了想,好像這帝王是二皇子救出來的,那這外麵的勢力就是二皇子的了,所以現在是不是該以二皇子為尊?
且二皇子沒有謀權篡位,而是救帝王除奸魍,所以這以二皇子為尊沒毛病。
“請二皇子主持大局。”不知誰先開了第一句口,緊接著便是一句連一句的附和。
“請二皇子主持大局。”
“請二皇子主持大局。”
“請二皇子主持大局。”
……
一句連一句,最後變成了連聲一片,要不然呢,不知道這外麵的禁軍現在是二皇子的人嗎?
所以該說這是二皇子漁翁得利嗎?
“墨蒼冥,倒是讓你漁翁得利了。”墨昱這是直接開口來了這一句。
但在經曆過剛剛的絕望之後,此刻的他倒是很平靜。
人群的蘇博雄卻是不平靜了。
墨昱失敗了,沒事,他還有底牌,但若是帝王倒下了,直接二皇子上位,那他可就要吐血了。
這從墨蒼冥手搶皇位可有點難度,倒不是比不過,而是名不正言不順,不過若是現在墨蒼冥上了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但名聲到底是比墨昱好一點,畢竟他是在幫帝王。
“太醫,速速救治父皇。”墨蒼冥沒有搭理墨昱,而是先喊了一聲太醫,讓其救治,然後才道,“禁軍,將本皇子的皇兄關入東宮,等待本皇子的父皇醒來再做處置。”
墨蒼冥這吩咐甚是仁和,也甚是得體,畢竟他就是一個皇子,沒有權利處理墨昱。
“至於邊關戰事,雖是緊急,但這還是需要父皇來抉擇,各位大人也可以好好商量商量對策,待父皇醒來好上奏提意見。各位大人昨夜應該沒睡好,都各自回去歇息吧。”
“報,質子府質子北堂堯於兩個時辰前逃走了……”
墨蒼冥的話剛落,有一禁軍衝了進來稟報道。
“兩個時辰就逃了,怎現在才來報?”墨蒼冥當下冷聲道。
“一早就來了……一直進不來……”禁軍有些結巴道。
當下,墨蒼冥以及眾人便明白,因為墨昱登基之事,封鎖了皇宮,以至於外麵的人進不來。
“知道人往哪逃了嗎?”
“當時看著是往北逃的。”
“那就先派人往北去追,一路探查。具體事宜等陛下醒來再議。”
“是。”禁軍領命離去。
墨蒼冥這是句句不離帝王,一點兒謀權篡位的意思都沒有。
看得墨昱一點兒都不信,隻取笑道:“墨蒼冥,你裝,你使勁裝。”
墨蒼冥不搭理墨昱,而是道:“都命令行事吧。”
“是。”當下滿朝文武以及禁軍都齊聲應是。
再然後便是人員疏散。
該去救治帝王的去救治帝王,該離開皇宮的離開皇宮,當然,墨蒼冥是不能離開的,不然誰來主持大局。
六皇子也沒有離開,同樣是皇子,他為何要離開,留下來也算是關心父皇。
一時間墨昱造反起事就像一場夢一樣,好似什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那血腥的場麵以及昨晚的被困宮殿,那是一點兒都不虛假,所以虛假的該是此刻的這祥和,也不知道這祥和到底是不是真的就祥和了。
特別是一路從祭壇那邊出宮,他們什都沒有見到,不要說屍體,連血漬都沒有,所以到底有沒有動手,這二皇子又到底是怎壓製住墨昱那邊的禁軍的?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在百官腦中閃過,他們就帶著這疑惑回家了。
不要說百官,就是有些知情的木槿也覺得蒙蒙的,這到底是個什情況。
別人沒有人告知,但木槿有。
木槿一回到家直接就鑽回了自己的房,然後準確的捕捉了在她房中的墨翎。
上來便問,“我以為是一場血流成河的廝殺,這怎什都沒有就結束了?”
墨翎先伸手將人給攬在懷,然後才開口道:“本就是我們的人,殺什殺。”
“嗯?”
“忘了你的蒼狼之獅了啦!”墨翎伸手點了一下木槿的鼻子。
“沒忘,不是被帝王給分到各處了。”
“你自己帶的人你自己不知道嗎?”
“他們將人給策反了?”
“一部分是,還有一部分是我和墨蒼冥曾經安插的人,剩下的就是昨夜邊疆戰爭消息傳來後,我們連夜直接給取代了,當然,也留下了一些今天做炮灰,炮灰過後剩下的我們自己人直接投降效命就好。”
“……”這一手偷梁換柱,木槿絕對要點一個讚,太厲害了這是。不過不流血真的好,自己人殘殺自己人,那夜已經看夠了。且能做到如此投入的心血也定是不能少。
“為了抓住主動性,今早讓葉貴妃裝作宮女去救了帝王,帝王配合二皇子一起拉下了墨昱,所以此刻二皇子對帝王來說是孝順之子,二皇子更是各種尊稱帝王,葉貴妃也會長時間服侍帝王左右。”
“長時間的意思?”
“就是帝王會一直這樣。”
“……”
“這是因果報應,記得刑部的那個封閉式牢房嗎?”
“月家的。”
“嗯,我去找了他,他告訴我帝王體內有毒是通過與女子歡好傳遞過去的,很無聲無息,而這個女子就是皇後,這毒屬於慢性毒藥,常年累積便可使帝王無聲無息中毒,然後昏迷,卻還是有知覺,能對外界有意識。”
“還有這種毒?那皇後身體有毒,皇帝不知道嗎?皇後身體就看不出異樣嗎?”
“看不出。因為這是通過另一個男子傳遞給皇後,然後皇後再傳遞給帝王,乃常年累積所至,這一次我們用了藥引,所以帝王提前發作了,不然還要有個十年半載的,反正最後帝王一定會落得這個下場,這是他當年忘恩負義得到的結果。”
“你等一下,另一個男子的意思就是皇後背著帝王有人?”
“是的,皇後沒出嫁前認識的一個男人,本來海誓山盟的,但是皇後背叛了那個男人,帝師更是出手要殺那個男人,後來被月家那個老頭救了,還各種培養,算是一個先入為主的投資吧,畢竟當初他也是一時興起救人,誰知後來就起了作用。”
“這果真是因果報應。”木槿唏噓了一下,“那這就便宜了我們?”說完之後,木槿隨即便開口,“不是,該是便宜了墨蒼冥,畢竟那是他的天下。”
“嗯。”這墨翎讚成。
“那接下來墨蒼冥當算如何?若是直接登基可不太好,就有了與墨昱異曲同工之意了,且帝師府是不會罷休的。”
“這些都是墨蒼冥的事了,他要是搞不定帝師府還做什帝王,我去給他安定徐州也算是對他不錯了。至於登基,他可是孝順孩子,每天守著帝王,百官自會著急,因為邊關還會再送急報,那個時候可就是百官求著墨蒼冥了。”
“這個主意不錯。不過確定帝王不會醒嗎?”醒了可就一切白搞了。
“確定。不過帝王手還有暗勢力,所以這還得耗著,當然,這也是墨蒼冥的事。至於我,待邊關急報再次趕來,墨蒼冥趁機監國之後,我便離開去徐州,那個時候帝師府肯定會不善罷甘休的有動作,現在大概還會處於觀望期。”
“我到時候和你一起。三叔那會兒也差不多了毒素毒解了。對了,墨睿不是十月初二大婚嗎?我們要不要參加?”
“我是不能明著參加的,且我們的關係看著也不好,我們暗中送禮便好,不用等。邊疆的再次急報最多遲一個三五天,必到。”
“好的,聽你的。”
“姐姐……我能找你說會話嗎……”木槿這邊剛剛和墨翎交談完,耳側便響起了穆流年的聲音。
木槿當下看了墨翎一眼,下一刻墨翎直接嗖的一下就消失在了屋內。
木槿也不管他躲哪兒了,直接起身便去開門。
這個時候穆流年剛剛好到了院子中央,木槿連忙招手道:“進來坐,外麵有太陽。”
穆流年直接幾步上前就撲進了木槿的懷,整個人很是憂傷。
“姐姐,他走了,我都沒來得及跟他告別,我還欠他十兩銀子,就不能讓我將這十兩銀子給還了嗎?”
穆流年冒冒然的一句他走了,直接讓木槿一愣,隨即便反應了過來,然後伸手將穆流年給摟緊,這個孩子終於是傷了,但誰年少時沒一兩個愛慕對象,傷了便傷了,能修複就好。
“走了就走了吧,我家流年值得更好的。”
“是我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他連告別都不留給我時間。”
“情況危急,他是蕭國皇子,現在邊疆開戰了,若是他留在這,第一個被討伐的就是他。”木槿這倒不是為風堯說好話,而是說得事實。
“我知道,但我就是難過,太突然,一下子有些不能接受。”
聽著穆流年隻是難過卻沒有哭腔的聲音,木槿知道她早就放下了許多,這該是最後的執念了。
“嗯,所以你現在該多陪陪爺爺多陪陪三叔三嬸,不然你突然離開,他們也會像你這樣舍不得的。”木槿趁機找話題,轉移了穆流年的心思。
穆流年沒想到木槿會突然轉了話題,先是一愣,隨即想想自己此刻的心情,莫名的覺得木槿說得很對。
“被姐姐這一說,我突然不想出去遊曆山川了。”
“你可以不去,一切都在於你自我選擇。”
“我……”穆流年遲疑了一下,“我想去的,就是舍不得爹娘和爺爺。”
“所以要多陪陪,不急著出去,覺得什時候合適了,就什時候離開,不要強求,知道嗎?”
“好。”
“現在還難過嗎?”
“現在想陪爹娘。”
“想就去。”木槿出言鼓勵。
穆流年當下離開木槿的懷抱,朝著木槿看了看,在見到木槿那鼓勵的眼神後,當下道:“好,我這就去。”
再然後穆流年就那飛奔出去,這一刻穆流年是放下了,當那欠著十兩銀子的那個人,卻是成了心底永遠不可磨滅的印記。
“流年放下了真好。”在穆流年的身影消失在木槿的院子之際,木槿開口讚歎了一聲。
“嗯,很好。”耳側傳來了一聲應和,身子更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當下木槿直接卸下周身的力道緊緊地靠了上去,這一刻,隻覺得歲月靜好。
……
三日,整個太醫院的人都圍在了帝王的身邊整整三日,愣是沒有找出一點兒救治帝王的方法。
這也就意味著三日沒有上朝,更意味著邊疆的急報硬生生的耽誤了三日。
若是平時,他們還能等等,但這急報放在這,那可是一點兒都不能等的。
特別是鄢陵城又刮起了一股關於戰爭的流言,一下子讓鄢陵城人心惶惶。
上一次是流言,這一次可是真的有急報,兩廂一結合,就是想要鎮壓下去都不可能。
當下百官們便忍不住齊齊聯名上書,要求二皇子殿下監國,暫代朝政。
不過墨蒼冥推距了,說等帝王醒來,再多多努力,帝王一定會醒來。
就這樣,又過了兩日。
而這一日,邊疆再一次送來急報,從北城門一路叫喊著八百急報直到皇宮大門。
這一路高喊的,不要說百官,便是鄢陵城的百姓們都知道了,頓時間本就人心惶惶的氣氛一下子更緊迫了。
大臣們那是完全不要組織,紛紛從自家穿著一身官袍出來了,最後在皇宮門口不期而遇。
然後看到的便是各自的堅定眸光。
緊接著滿朝文武就那直接衝到了帝王的寢宮外,集體跪在那。
“臣懇請二皇子殿下監國。”
“臣懇請二皇子殿下監國。”
……
一聲連一聲,那叫一個連綿起伏。
而帝王寢宮內,帝王正閉著眼睛躺在床榻上,很焦急,卻是半點也動不了。
墨蒼冥則是日日夜夜守在屋子,此刻可見其眸色血紅,顯然熬了許久。
而這屋子不僅有墨蒼冥,還有滿屋子的太醫,這幾日他們都在研究帝王的病情,輪流看護,但其結果顯而易見,不要說帝王沒有醒來的跡象,他們那是完全找不到半點頭緒。
鄢陵城的流言他們也不是沒聽到,越是這樣越是著急。
此刻在外麵響起一片百官的請求聲的時候,麵的太醫也紛紛跟著跪了下來。
“臣懇請二皇子殿下監國。”
“臣懇請二皇子殿下監國。”
一聲連一聲,和外麵的聲音此起彼伏。
在一聲又一聲之後,二皇子起身打開了殿門,然後對著殿外的官員道:“各位大人請回,陛下定能清醒,還請各位大人……”
“殿下,邊關又送急報了,你要為邊關的百姓想一想。”
“殿下,陛下現在處於昏迷狀態,朝政無人管理,還請殿下先監國,殿下可以等陛下醒過來再將朝政管給陛下,殿下,邊關的百姓等不起啊。”
“殿下,你監國吧,邊疆的百姓需要你。”
“殿下……”
“殿下……”
百官紛紛開口上奏,圍繞邊關百姓的安危,對墨蒼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然墨蒼冥麵上卻還是有猶疑之色。
百官跪求在帝王殿外的動靜極大,因此後宮的葉貴妃和皇後都紛紛前來。
更是將這此起彼伏的請求聲給聽進了耳朵。
“冥兒,你就先監國,處理朝政,待你父皇醒來,再歸還朝政便是,你去過邊疆,知道戰爭的殘酷,多等一日就會多有人傷亡,為了百姓,你就接下這重任吧。”
葉貴妃上來就是一陣苦口婆心。
慢幾步而來的皇後卻是不能讚同的,當下就開口反駁,“憑什讓二皇子監國?本宮不同意。”
“要不然呢,你等著敵國打進鄢陵城?或者你自己上朝處理政事?再不然讓你那個被陛下治罪的兒子來?”
葉貴妃也不惱,當下直接來了個三連問,問得皇後立刻就僵硬了臉色。
“不是還有六皇子,為何一定要二皇子?”皇後沒話反駁,直接來了這一句。
“本妃也沒說不可以,都是陛下的皇子,當然可以,不過你得問大臣們答不答應,這不是大臣們一心懇請冥兒監國,本妃這才勸上兩句,既然皇後有意見,那皇後你來處理好了。”
葉貴妃一副我一點兒都不想多管閑事的樣子。
“請二皇子殿下監國。”
“請二皇子殿下監國。”
而葉貴妃的話剛一落,跪了一地的大臣再次開啟了讓墨蒼冥監國的懇請。
這算是現場實力打皇後的臉了,皇後那麵色僵硬得要多難看就多難看。
葉貴妃朝著皇後攤了攤手,一副你看不是我要墨蒼冥的樣子。
眼見著火候也差不多了,墨蒼冥便不矯情了。
“眾位大人盛情,本皇子若是再推卻就有些不識好歹了。為了邊關的百姓,本皇子便先監國處理朝政,待父皇醒來,便歸還皇位。”
“臣多謝二皇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臣多謝二皇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臣多謝二皇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墨蒼冥一鬆口,便緊隨其後的響起了跪拜聲。
這個時候,一直守著的於數當下很有眼識的開口傳唱道:“移駕金鑾殿,議政。”
當下,便見百官齊齊起身朝著金鑾殿而去,墨蒼冥也緊隨其後。
待到金鑾殿以後,墨蒼冥並沒有登上龍椅,而是讓人在龍椅下方放了一張椅子,然後坐下接受跪拜,一同與百官議政。
這個早朝上得很順利。
遲郝自己請求帶領衛家軍去邊關援助,楊家軍的另一個將領也請求帶領剩下的楊家軍去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穆家軍自也是請求去援助的。
三家軍自己請求出站,百官也不好再盯著木槿這個女人了,他們也開不了這個口啊。
最後經過一番商定,楊家軍出三千兵馬,穆家軍和衛家軍各出四千兵馬,由遲郝帶隊,去邊疆援助。
墨昱的去處也給了懲罰,畢竟是罪人,總不能放在東宮,卻也不好再送往皇陵,要是再跑出來作亂怎辦?
最後百官一致決定將人給幽禁在了城北角落的那座小塔,離皇宮進,有事可以立刻顧及到,更是派了許多禁衛軍輪番守衛,想在作亂,亦無可能。
至於麵的生活條件,就隨便給了一些日常物品,一日三餐給點食材,讓他們自給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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