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兮放下筷子，順手從旁邊抽出一張紙巾，她壓根沒吃什東西，還是習慣性地擦擦：“你也別對我報太大希望，我不一定能服他。”

    其他事情上，林頌是很好話的，唯獨關於程兮的事，隻要他認定了，就是寸步不讓。

    “如果是用騙的呢？”顧湘瑤也同樣放下筷子，眼角還未完全風幹的淚珠，亮晶晶的。

    “騙？”程兮再一次皺起眉。

    她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突然來了興致，情緒高漲起來：“要是騙他，你不去北京了，他肯定也會不去了。”

    程兮嘴角一抽，扯出一個極其難看苦笑，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隻不過，這樣做了一切就真的結束了。

    程兮答應會考慮一下，便先行離開，出門前順便在收銀台付了錢。

    門口就是公交車站，她卻沒有直接去那等車，一個人走在街上，盛夏的太陽就是這不講道理，不管人們的抱怨隻管自己暴曬著舒坦。

    沒一會兒她的皮膚就被曬的有些刺疼，汗珠不停地滑過臉頰，一顆、兩顆、三顆……滴在衣領胖，她沒有感覺到皮膚的抗議，更沒心思去管如雨下的汗珠。

    腦子有兩個人在吵架。

    “如果這做了，你可能就永遠失去他了，不能這做。”

    “你能不能不要那自私，這多年他為你做的還少嗎！你應該替他考慮一下。”

    “既然喜歡他，就不要輕易放手，你不是也很希望跟他在一起嗎。”

    “因為你的喜歡，所以你就要毀了他？”

    ……

    吵個不休，互不相讓。

    漸漸地，那個叫囂不能輕易放手的人敗下陣來，另一方全勝。

    她不能因為利用林頌對自己的喜歡，來滿足想要跟他在一起的一己私欲，更不能因為她的自私毀了叔叔阿姨為他付出的心血。

    剛走到十字路口，馬路對麵的牌子變成紅燈，程兮停下腳步，看著麵前飛馳而過的汽車，晃的有些頭暈，她抬起頭看著澄澈無雜的空，歎息道：“如果有一，阿姨知道林頌是因為我才跟家做對，肯定是不會原諒我的吧。”

    程兮的心已經有了決定，眼淚緩緩流下，和汗珠混在一起，在它滴落，手臂一揮，全部粘在了胳膊上，她突然笑起來，但表情卻比哭還難看：“騙人，誰的四十五度角仰望空眼淚就不會掉下來。”

    電視劇都是騙人的，這世上哪有那多圓滿的故事，我們被現實束縛，不能隨心所欲。

    一路上渾渾噩噩地，不清楚自己是怎回的家，醒來時已經躺在床上了，除了有些虛弱沒有其他不適。

    旁邊放著治療中暑的藥，水杯隻剩下杯底一點水，什時候中暑了？又是什時候吃的藥，她都不記得了。

    程兮拿起放在台燈旁邊的手機，兩時前安卉發來一條信息，她跟秦安報了同一座城市的不同大學，離的不遠，有直達的公交車。

    兩個學校都不錯，匹配他們的分數，家也很滿意。

    “真羨慕你。”

    剛發過去沒一會兒，她就回了消息：你這是在挖苦我啊……全中國的大學隨你挑你還不知足。

    這妮子牙尖嘴利的。

    高考前一個月，老師讓大家寫下自己的目標貼在桌角，以此激勵自己，安卉寫下：一願選擇喜歡的學校，二願爸媽心滿意，三願與男神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