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的房間,被子與被單在床上扭作一團,破裂的盆栽和泥土灑了一地。
在房間的一角,一個人影正齜牙咧嘴的倒吸冷氣,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衣服也被扯爛了,裸露出來的肌膚上也是抓痕和淤青一片片,被揍這慘的自然是身為凡人的付梓了。
不用,先前必然發生了一場大戰,不過身為凡人的付梓肯定不是妖精木艮的對手,隻是沒想到那家夥下手竟然這狠。
不過他這就有些錯怪木艮了,若是他手下留情,可不就是一點點皮肉傷了。
付梓心情有些糟糕,臉上的黑眼眶可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消去的,這讓他出去怎解釋,難道‘媽的我被一根板藍根爆揍了一頓?’,恐怕別人都會認為自己瘋了。
至於另一邊,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木艮正對著牆角,身體時不時的顫抖,也不知是否在為自己出手傷到付梓而自責,不過以他的性格似乎並不會因此而自責啊。
“嗚嗚嗚”
忽然傳出的抽泣聲,卻是從木艮那傳來,不過看他的樣子,除了衣服有些皺褶,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反倒是那邊付梓被揍的那慘,都隻是齜牙咧嘴的,也沒見他落淚啊。
“你,嗚嗚,你大爺的,老子,老子好不容易就要長出一茬頭發,你大爺的又給老子扯掉一茬!”
木艮猛地回頭,綠眸中滿是委屈,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淌,帶著鼻涕,哭的稀嘩啦,那叫一個悲慘。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付梓緊握的手中,一揪綠色的頭發格外吸睛。
不知為何,原本心情有些糟糕的付梓,看到那家夥痛哭的醜樣,心中是又氣又好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不過這一笑不要緊,嘴角一咧扯到了痛處,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副悲慘的模樣同樣落在了木艮的眼中,他頓時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噗嗤一聲,一條混濁滑膩的大鼻涕頓時從他的鼻子噴了出來
兩個家夥對視著,也不管了,看著對方的糗樣紛紛爆笑出了聲,房間中不時傳出倒吸冷氣和吸鼻涕的聲音。
半晌,木艮最先開口,道:“子,我算是有些明白了,咱倆前世估摸著是冤家對頭,要不我怎偏偏就來招惹你這刺兒頭呢。我估摸著,再和你住幾,我得變光頭。”
“你丫的還好意思,你看看我被你揍的這樣子,還怎去上班?”
付梓看著他頭上禿掉的一大片地方,好笑又好氣,自己身上也是掛了彩,尤其是兩隻眼睛,黑的跟國寶似的。
“還不是你子嘴欠,叫老子大木哥,你就是存心找事。”
“誰讓你叫木艮啊,你又不讓我叫你艮大哥,嫌土。”
“木艮怎了,你子取的那叫什破名字,‘禿板’‘根禿’的,就沒一正經的。”
“誰讓你本來就禿啊。”付梓聲嘀咕。
“嘿呀,你大爺的,我禿是本來就禿嘛?”木艮頓時來勁了。
付梓聞言,有些心虛,趕緊轉移話題,“哎呀好了好了,咱們打都打了一架了,我都被揍這慘了,之前的事情就當無事發生過吧。”
木艮還想些什,但想想以後二者還得相處,也就不去爭論誰吃虧多少了,輕輕哼了一聲,沒再話。
付梓重新換了一身衣服,還是準備出門去,難得找到一份暑假工作,可不能無故缺勤。
期間,木艮多次欲言又止,終於,在付梓準備出門的時候,木艮喊住了他。
“怎?”付梓問。
“你就頂著熊貓眼出去啊?”
“不然呢,還不是拜你所賜,這短時間內也消不掉啊。”嘴上雖然這樣,但是心中已經原諒了木艮。
“誰消不掉的?”
聞言,付梓一個激靈,問;“你有什辦法?”
畢竟,若不是真的束手無策,他可不想頂著這熊貓眼去上班,到時候一路上肯定變成焦點。
“你大爺的,雖然還是有點不爽,不過還是幫你一把,就當是可憐你好了。”木艮骨子並不是那種樂於助人的人,一想到要幫被自己揍得家夥,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罵罵咧咧的道。
著,隻見他不情不願的伸向自己的頭頂,咬了咬牙,一跺腳,“反正已經被你子扯了這多了,也不差這一縷了。”
用力一扯,一縷翠綠的頭發便被扯了下來。
他將這縷頭發遞到付梓的麵前,“好了,吃下去吧。”
“什意思?幹嘛要我吃你的頭發啊?”付梓有些不解,不過看木艮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再一聯想到這家夥是妖精的身份,當然最讓付梓感到安心的是,這家夥先前與自己打架被扯掉一縷頭發還哭了,不像是那種為了整自己刻意拔自己頭發的家夥。
接過碧綠色發絲,付梓沒有遲疑,閉著眼睛塞入了口中,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惡心的觸感,相反,這些碧綠色的發絲剛一進入口中,便開始融化,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些頭發化作一股清流,帶著一絲涼意,順著自己的喉嚨,流進了自己的五髒六腑。
那股清流給人的感覺很愜意,就像是春風拂麵一般,付梓不禁閉著眼睛哼出了聲。
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五髒六腑似乎在經曆一次新生一般,那股清流好似春雨,淨化大地,滋潤萬物。
與此同時,分散到五髒六腑中的清流,又化為一道道細的清流,向著付梓的四肢百骸湧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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