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郊的一處水潭之內,微微明,寧挽歌終於重新找回了自己清醒的意識。
“好冷……”唇色已經凍得發紫,寧挽歌虛弱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獨處於這寒譚之中,腦袋還有些混沌,張嘴想要喚如夢,驚訝的發現自己沒有半點力氣。
背靠著石頭,寧挽歌緊緊蹙著黛眉,昨日不是在畫舫上嗎,怎一眨眼她就一個人到了這,而且身上似乎還不著片縷,難道是……陌容允?
“醒了?”一雙素白底繡著紅色雲紋的靴子出現在寧挽歌視野中,抬眸一看,居然是夏子畫!
“你怎會在這?!”寧挽歌有些驚慌的將身子往水麵浸了浸,“陌容允呢?”
這個蠢女人!夏子畫妖豔如媚絲的鳳眸輕輕的抬了抬,明明笑得耀眼奪目,卻讓人不自覺的感受到一陣冷意。
“發生了什事,公主待會回到城中應該就會知道。”人已經醒了,再出了什事也賴不到他的身上,夏子畫慵懶的伸了伸,便視若無人的離開了。
“公主不妨再等等,你的那個侍女估計很快就要來了。”
寧挽歌等著鳳眸看夏子畫漸漸走遠,才傳了這樣一句話過來。
如夢將寧挽歌從水麵解救出來的時候,光是看著公主陰惻惻的臉色就知道大事不妙,回去少不了要挨罰。
可是實話如夢自認為這也怪不了她,寧挽歌突然被夏子畫帶走了也沒有人告訴她去了哪,要不是夏子畫通知的晚了,如夢怎可能到現在才過來。
雇了一輛馬車緩緩經過鬧市想要回到將軍府,寧挽歌在麵裹著兩床被子瑟瑟發抖,身體和心理都難受到了極點。
等到經過一個茶館的時候,偶然聽到書先生的內容,寧挽歌差點沒有氣的昏倒過去!
“聽昨允王妃大辦宴席,邀請京城名流遊湖賞景,那紫胤的公主寧挽歌卻不知廉恥,在船上大展風騷衣不蔽體的纏住了好幾位公子哥,當真是紫胤民風開放啊!”
“先生,這發生在畫舫麵的事情,你怎會知道,還的有鼻子有眼睛的?”
“!昨日遊湖可去了不少貴公子和姐們,發生了這等軼事,那多張嘴誰能保證全部閉上,我也是從那些伺候姐公子的廝嘴麵得知的。”
如夢擔憂的看著寧挽歌,“公主,要不要我去把這些刁民全部……”
“你給本公主閉嘴!”寧挽歌惡狠狠地,眼的陰毒和險惡毫不掩飾,她可以肯定,有那個本事對她的銷魂合歡散做手腳的,這京城中隻有一個女子有這個本事!
回了將軍府,寧挽歌便閉門不出,一來是在冷水麵跑了一個晚上,她自然而然的感染上了風寒。
而來京城關於她的風言風語傳到這種地步,寧挽歌想死的心都有了,聽如夢的描述,昨晚她居然在那多人麵前表現得浪蕩不堪,別陌容允,就算是尋常的男子,也都不會想要娶她!
“公主,這是驅寒的薑湯,還有藥……”如夢端著盤子,還沒靠近就被寧挽歌打翻在地。
“給我滾!”
滾燙的藥湯濺落在如夢的身上,帶來灼熱的痛感,她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呼痛,因為她知道,若是敢在這個時候觸了寧挽歌的逆鱗,可不僅僅是被毒打那簡單。
紫胤皇宮中,有多少宮女因為不心觸怒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最後還是選擇自我了斷。
“是……奴婢重新去給公主熬藥……”如夢弓著身子退下,心到了極點,隻是才剛剛打開房門,居然看到了令人驚訝的客人。
“參見長公主。”如夢不安的行禮,楚翎施怎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免禮。”穿著端雅華麗的正紅宮服,楚翎施盡顯雍容華貴的氣質。
寧挽歌就算再生氣,也沒有對著楚翎施甩臉色的必要,隻虛虛的了聲,“挽歌身體不適,不能給公主行禮,在這給您賠個不是。”
蒼白的臉蛋上失了平日的紅潤,顯得一雙水眸楚楚可憐,有種我見猶憐的風骨。
楚翎施語氣親和,上前關切的詢問道:“可憐見的,昨日不是開開心心的出去玩,怎的現在病成這個樣子。”
聞言,寧挽歌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泫然欲泣道:“我……我受了人暗算,不僅在許多人麵前被看了身子,連同我清白的名聲都一同被毀了!”
深深皺起了柳葉眉,楚翎施神情不像是聽到別人的事,語氣忿忿不平道:“豈有此理,公主身為兩國交好的代表,遠赴千之外來和親,竟然有人如此不識大體算計公主。”
楚翎施拍了拍寧挽歌的手,情深意重的承諾道:“公主放心,這件事我身為大楚長公主,必定會為你討回一個公道,隻是公主口中的人,不知道指的是誰?”
一個兩個都是話的高手,明知道寧挽歌指的是誰,楚翎施還是要假裝熱心的問詢。
思及自己出的醜和遭受的苦楚,寧挽歌眼神陰戾,“允王妃,慕千朵。”
“沒想到那慕千朵,未出嫁之前便對我的女兒做過類似的事情,成親之後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這一回欺負到了公主頭上。”楚翎施嘴角掛著一抹憤意難平,語氣不善。
寧挽歌眸中陰沉加深,“是嗎?那不知道公主可有什好辦法,能讓我把這筆帳討回來?”
“不急,明日婉晴要回府給我請安,公主到大楚也沒個知心話的,何不與晴兒敘道敘道。”楚翎施被鳳仙花染紅的長甲妖豔顯眼,一如她狂肆惡毒的內心。
雨聲漸起,即刻便有雨打芭蕉之勢,窗外綠意長盛的夾竹桃被落珠般的雨點打的有些狼狽。
厚厚的黑雲久聚不散,時而空中一閃而過的青光能把年紀的丫鬟嚇得不輕,慕千朵懶懶的躺在美人塌上,手上難得的捧得不是醫術,而是佛經。
青黛和白芷麵麵相覷,一切看起來都很平和,可是這份平和實在是太不正常了些!
為什王府的兩位主子,明明同處一屋簷下,卻一整不見麵也不話?
“聽,中午臨安把王爺的午膳原樣端了出來。”青黛在白芷耳邊聲的。
“咱們王妃胃口倒是不錯,以前飯隻能吃半碗,今日倒是滿滿一碗都解決了。”白芷也回道。
“王爺和王妃是不是吵架了,可是那遊湖的時候感覺還很甜蜜啊?”青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白芷攤攤手,表示她也看不懂這兩位主子到底是怎回事。
王爺和王妃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除了府中的氣氛一直都很低沉壓抑,一切感覺都在正常的軌道上運作。
慕千朵素白的玉指揉了揉眉心,朗聲道:“你們兩個要是嘴這閑,就去把我的藥材都分揀了。”
開什玩笑,慕千朵的藥房足足有普通的三間屋子那大,這是陌容允特地給她建的,要把麵的藥材都分門別類,恐怕青黛和白芷要兩兩夜不睡才能做得好。
“沒,我們隻是在王妃今日好像少了點什。”青黛看著慕千朵的眼色,心翼翼的開口。
“那你倒是,我少了什?”杏眸一抬,那成的威儀便流露出來,慕千朵語氣自在的問。
青黛跟著慕千朵從將軍府到允王府,最關心她主子的幸福大事,這會也大起膽子來認真的回了一句,“您少了王爺陪在身邊。”
誰也沒有察覺到慕千朵眼眸快速閃過的一抹心煩意亂,隻聽她淡然無事的道:“下去吧,我歇一會。”
言罷,隨性的把手中佛經蓋在眼上,擺擺手讓她們都退下。
大雨洗掉悶熱的氣氛,將絲絲涼意透過紗窗送進來,慕千朵隻不過隨口打發那兩個愛掛心的管家婆,沒想到眼睛一閉,這番愜意舒爽的溫度,真的讓她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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