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萊赫走出房間，表情很是凝重。這是他看好的人，如此殘酷的考驗也隻是一道開胃菜。這一個善良的孩子，他經受得住嗎？

    “不知道。”

    對著空思索良久，他得不出答案，也幫不了羅德尼。在獲取超凡力量的道路上，他也在痛苦地摸索著。

    為什，凡人都渴望超凡力量？

    盡管知道巫師們行事偏激，可還是有無數人對他們趨之如騖。為了靠近巫師，人們投身巫師麾下，為巫師打理財產，成為巫師老爺的仆從，甚至不惜派出兒女侍奉，為什？

    不就是因為世間有太多的不平等，有太多欺淩和壓榨嗎？

    災難和痛苦是導致力量崇拜的根源。

    那熟悉的街道，親切的市民，暗戀的女孩，還有無數幸福的家庭，無數懷揣夢想的商人和冒險家，他怎能夠坐視不管，看著他們像圈養的家畜一樣被當成實驗材料呢？

    羅德尼坐在床邊，伴著滿地狼藉一直哭到深夜。淚水帶不走他的痛苦，但至少帶走了些許軟弱。他恨自己無能，他恨無情的老巫師達爾文，可他知道沒有人會主持公道。可若是自己成為正式巫師，這事會那有一丁點轉機嗎？

    第二，他沉默地坐在卡萊赫對麵，思考著如何開口。卡萊赫也不著急，他奮筆疾書，似乎是在處理公文，偶爾才會抬頭瞥一眼羅德尼。

    “卡萊赫閣下，”終於，他鼓起勇氣，出了自己思考一夜的回答，“請問，您也是空間係的巫師，我能選您作為我的導師嗎？”

    卡萊赫停下了，他抬起頭，看向羅德尼的目光中都是滿意和喜悅。在這充滿殺戮和紛爭的巫師界，遇著羅德尼這一個受盡磨難卻不改善良本心的孩子，誰會不喜歡呢？他可不是那些巫師啊。

    那些老家夥們掙的是羅德尼，還是位麵通道，真以為別人不知道嗎？隻有他，心念想的都是這個孩子的善良。

    學院不把自己的名字列在備選之中，是因為他們害怕自己把這唯一一名可以穿越位麵通道的人帶離奧維都斯！

    “這上麵沒有我的名字，想必你也應該有些懷疑，畢竟我可是空間係的主任，”卡萊赫平靜地問，“為什想要選擇我？”

    羅德尼道：“我記得您過，您也是具有位麵賦的人，想必能很好的教導我。”他頓了一下，又補充道：“而且您告訴了我諾齊布爾的真相，我很感激您。我想再也沒有一名巫師，肯對我這樣的新人這種事了。”

    “我不讓你上免費課，你不恨我？”羅德尼搖搖頭。

    “和你一起去參加實驗的人都死了，這樣危險的事強加給你，你不恨我？”羅德尼依然搖頭。

    “哦，我看得出來你不是在敷衍我，”卡萊赫調整坐姿，靜候羅德尼的解釋，“這又是為什呢？”

    羅德尼也有些不清，他想了想道：“超凡之路本就充滿危機，沒有人會隨意給別人機會，所以免費課我沒有多想。至於實驗，巫師們遵從等價交換原則，在我和達爾文約定等價交換時，就注定了要參與實驗。否則我唯一的親人就會慘死。因此這也與您無關。”

    他完了，有些忐忑地看著卡萊赫，這位經常喜歡捉弄他的強大巫師。卡萊赫站了起來，頷首道：“很好。既然是你主動選擇了我，那你就一定是我的學生。”

    羅德尼懸著的心落回肚中，他躬身行禮，有些生澀地道：“導師。”

    “嗯。”

    兩人定下師生關係，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對於羅德尼這個幸運的子而言，這幾乎會成為一生的轉折。

    巫師們崇尚知識，把它看得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因此想要獲取知識都必須付出回報，這就是所謂等價交換原則的初衷。

    卡萊赫緊接著為羅德尼上了第一課，為他講述一些學徒的基本知識，也解答了他一直以來積攢的疑惑。

    首先可以確定，所有在巫師世界出生的人類或混血人，都具有某種賦。不過這種賦往往是隱性的，隨著精神力的提高而逐步具現。

    那，新人們和初級學徒之間，到底相差些什呢？目前巫師界公認的標準，是魔力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