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帆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握得太緊,骨節都顯得有些蒼白。微微的刺痛不斷刺激著神經,他不甘。
廣場上錯落盤坐著二百名少年,這些原本都是來參加火楓派入門招徒的,現在被淘汰之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參悟著玄奇的法訣,在青玉璧之下冥想。
本來成功拜入火楓門應該是一件春風得意的事,火楓派雖然按典籍劃分隻能劃入門派,但在這與世隔絕的斷域又有誰會如此看待,能稱門稱派便是修真正道,仙凡兩別,受萬人敬仰。
誰知紫青門竟然會到此偏僻之地收徒,而且竟然還看火楓派的臉色,為什?到底為什?白月帆不能明白,修真界弱肉強食,強者何時需要看弱者的臉色行事了?
不行,斷域中頂級勢力收徒,這等事不是你想遇到便能遇到的,予不取,反受其咎,這就是賜吾之良機,自己萬萬不可錯過。不能坐以待斃,要想想辦法。
玉璧深處,表麵難以窺見的位置,一個三足兩耳的古樸玉鼎虛影驟然出現,散發出一種難以描述的夢幻光芒,而後光芒緩緩變紫,三足兩耳的古玉鼎也漸漸變作四足兩耳的青銅方鼎。
完全變化之後,這個青銅方鼎出現在了青玉璧的頂端部位,紫光漸淡向朦朦青光變化,四足方鼎的位置也緩緩降低,但是這個位置,仍舊比第二名高出好一段距離。最終,凝聚成一個四足方鼎印記。
陸言已經睜開了眼,看到了廣場中央青玉璧上的變化,眼角不禁露出淡淡笑意,這個程度,自己踏上修仙大道,指日可待了吧。隻是讓他有些疑惑的是,那場恢弘壯闊的祭典場麵,凝聚出來的印記竟然達不到青玉璧頂端嗎?看樣子隻在玉璧高度的八成左右,那能凝聚在頂端的印記,該有多恐怖?
不過陸言回憶了一下,就明白過來,自己凝聚的四足方鼎與印象中的司母戊鼎別無二致,可在那場極具衝擊的場景中,不過是祭典向外擴散出來的波動被司母戊鼎吸收罷了,司母戊鼎並不是祭典中存在的器物本身。
等等,司母戊鼎怎會存在於大國的一座城中?那座城好像並不是皇城,傳中的朝歌就是這樣的?不,不可能!因為畫麵破碎時的匆匆一瞥他可是看見了城牆中部已經聳入雲端了,那扇城門都是抬眼看去脖子會累那種,那絕對不是古代鐵器時代所能構建出來的城池,哪怕一扇城門也建不出來。
姬掌玄在之前看到那名衣著怪異的男子倒騰了好半後竟然要凝聚出來一個孤狼來,不禁有些失望,轉而關注青玉璧上排列較高的幾個,直到四足方鼎印記驟然出現在青玉璧之上,才又頗有些驚訝的望向陸言。當然,也隻是有些驚訝,畢竟他自己當年所凝聚的印記,可是比陸言現在還要高出不少。
至於玉璧深處那個三足兩耳的古樸玉鼎,便是連他,也沒有察覺到一絲異常。
“還算難得,以這個邊遠城的資源,能做到這一步,也算是難能可貴的可造之材了。”姬掌玄並不知道陸言是昨才抵達這座樊水城的,若是知道,不知又會作何猜測。
如今陸言的鼎型印記之下,卻不是早先那輪煌煌浩日,而是一張古琴。古琴一開始凝聚之時處於十名左右的位置,而後一路緩緩而上,到如今青玉璧七成高度慢慢凝聚,若是注視得久了,甚至能恍惚聽見戰場錚錚之音,寂寥肅殺。
姬掌玄所傳法訣是一套牽引法訣的前半段,法訣的原本作用是催眠施法者,祝其觀想自身潛意識中最為強大莫測者,然而隻施展前半部分的話,卻是幫助施法者觀想自己集中注意力所認為的最強大之人或物。
對於一些人來講或許沒有什區別,但對於那些對自身沒有一個全麵了解的人來,區別還是很大的。紫青門一直以全套牽引法訣考核入門弟子,是以機緣、潛力、氣魄為綜合依據。至於為何不使用門中所知至強生靈為觀想之物,卻另有講究。
一是所觀想之物須與自身有所沾染,也就是因果,哪怕隻是遠遠一瞥或是絲縷毛發之間的聯係,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紫青門兩大鎮門秘典之一便是以修道者自身觀想之物為基礎,涉及到修煉者以後修煉道路的方向,這便要求觀想之物與己身的完美契合,在修煉者腦海中長久以來便存在的觀點信念才更為圓融合拍。
而此時,姬掌玄使用半段法訣來考驗眾人,在機緣、潛力、氣魄之外,還多了一層考察他們眼力的意味,這樣可能通過考核之人會少一兩個,但如果連這份敏銳都沒有,便是進入紫青外門也是碌碌無為,不如就到此為止。仙門渡人,也先渡可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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