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楚歌自入定之中醒來。他稍微活動了下有些發麻的身體後運功用手指在胸前佩戴的那枚鴿蛋大的靈石底部輕觸了一下。靈石上立即現出許多複雜繁奧的綠色紋路，隨著這些紋路的逐漸變得明亮，楚歌身上附著的那一層淡淡的綠色靈氣被這些紋路以極快的速度全部吸進了靈石之內。這塊靈石是啟靈符，人族的身體過於脆弱在修煉初期並不能直接吸收地間的狂暴靈氣，靈石內的靈氣雖然溫和，可一旦石皮破開整塊靈石的靈氣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流失殆盡顯得過於浪費，所以大陸上的靈陣師們發明了啟靈符。靈陣師們通過靈陣將靈石內的靈氣引出來，這些靈氣在靈陣的作用下不會被浪費，如果修煉者吸收不完這些靈氣的話關閉靈陣的時候靈陣會把這些靈氣再次吸回到靈石中。啟靈符曆經數代靈陣師的改良上麵的靈陣對靈石的消耗已經降到最低，靈石內蘊含的靈氣完全可以支持修煉者度過初境的前三階。

    楚歌穿好衣服跳下床，他看到門口有人影晃了一下便笑著道：“我起來了，進來吧。”

    瑩兒把門推開一道縫探進腦袋對楚歌笑著道：“少爺你看我多笨，我打水的時候走神居然打了一盆涼水過來，您先等會，我這就去幫您換盆熱的過來。”

    楚歌快步走過去把瑩兒拉進屋子，他搶過瑩兒手中的臉盆和搭在她臂上的毛巾，微笑著對她道：“用涼水洗臉精神，昨晚我沒怎管火盆都快滅了，你去幫我燒旺些。”

    瑩兒比楚歌一歲，個子長得比楚歌高了不少，體態窈窕，頭上戴著頂白色的平頂圓皮帽，身上穿著件白色的齊腰交領粗布襦裙，外麵套了件黃鼬皮製成的短毛交領齊腰皮半臂。一頭銀色的秀發被編成數不清的麻花編披在腦後，鵝蛋臉上皮膚晶瑩剔透，像是剛畫過的柳眉下麵長了雙淡銀色的杏核大眼。她走到火盆旁用碳袋的鏟子往麵添了一鏟子碳，然後順著楚歌的意思蹲下身子烤著那雙凍得有些發紅的手。

    楚歌看到瑩兒梳了頭發便一邊洗臉一邊問道：“姐姐出關了嗎。”

    瑩兒回過頭看著楚歌，答道：“姐應該是快亮的時候出的關，我要出去看看夫人什也不讓我出去，是一切都有老爺呢。等我起來回屋姐連屋子都打掃好了，還把我按在鏡子前幫我編了頭發。”

    楚歌用毛巾擦完臉後把毛巾擰幹放在桌子上，他拿起放在桌上的那盒點心笑著對瑩兒道：“姐姐沒事就喜歡打扮你，她閉關你和娘住在一塊也算是落了幾清閑。你幫我把屋子燒暖和了再回側院吧，我去姐姐那看看。”

    瑩兒跑到牆邊摘下楚歌的黑熊皮鬥篷幫他係在身上，笑著對楚歌道：“早飯我做好了放在鍋，七叔他們找的到。倒是少爺的房間我這幾犯懶也沒過來收拾，今得好好幫您打掃一下。少爺不要著急，剛才進來的時候我看到姐正抱著罐子出來，現在她應該就在院子。”

    楚歌一家住在宅子的後院，院子的正中有棵老梅樹，這棵老梅樹不知是什品種，也不見長葉子，一年到頭都開著五彩斑斕的花。此時一個女子正坐在一條粗壯的枝條上麵心的用手中的茶匙收集著花蕊上的冰粒，她十三四歲的年紀，一頭及臀的黑色長發披散在背上，外麵穿著件二階紫靈貂製成的短毛直領皮披風，麵穿著紫色的宮製齊腰交領絲綢襦裙，生了一張線條優美的臉，麵上皮膚白皙，五官精巧，柳眉漆黑如墨，長了雙和慕容秀一樣明亮的丹鳳眼。

    楚歌打開房門，他高興的對女子叫道：“姐姐。”

    楚霽芸回過頭，晨光把她美麗的臉孔映襯的明豔無比，她用手撐起身子把身下的墊子抽出一截朝楚歌伸出手，笑著對楚歌道：“上來。”

    楚歌跑著跳起身抓住楚霽芸的手上了樹，他坐到楚霽芸身邊把手中的點心匣子遞給她，笑著道：“昨打的秋風。”

    楚霽芸接過打開看了看，她皺著眉向楚歌問道：“這火凰酥要五兩黃金一盒，你從哪弄來的。”

    楚歌附在楚霽芸耳邊將昨日與慕容秀戲弄楚馳的事學了一遍。

    楚霽芸聽完合上點心匣子，她板著臉把點心匣子舉到楚歌麵前，一臉不高興的向楚歌問道：“這麵少了兩塊，是不是楚馳吃剩下的。”

    楚歌急忙解釋道：“我在客棧吃了一塊，娘昨晚沒吃晚飯回來的路上肚子餓就又從麵拿了一塊吃，我保證這點心到我手上的時候是新的。”

    楚霽芸聽完笑著把點心匣子收回來，她滿意的對楚歌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把這盒點心留下了，等待會娘和瑩兒忙完我跟她們一塊吃。”

    楚歌看到楚霽芸的身上不時有忽明忽暗的靈光閃爍，身上的氣息也變得強大了許多，便好奇的問道：“姐姐，你進階了。”

    楚霽芸略帶些得意的點了點頭，答道：“你姐姐我晉入了初境七階。”

    楚歌聽完嘴巴長得老大，他不敢置信的問道：“姐姐居然連跳兩階。”

    楚霽芸點了點頭，微笑著答道：“現在靈氣在我體內到處亂竄，我開始還有些害怕，直到爹過來和我這是境界提升太快的緣故，等過幾身體適應就沒事了。”

    楚歌高興的很，他手舞足蹈的叫道：“姐姐好厲害，明年的大比上你一定可以把那楚紅綾打的滿地找牙。”

    楚霽芸似是想起了什，她低頭看著腳下的地麵道：“楚歌，對不起，姐姐可能要離開你們了。”

    楚歌看著楚霽芸，不解的問道：“姐姐怎突然這。”

    楚霽芸苦笑道：“我和楚馳有婚約，他這次應該是為了我來的，不然他身上不會帶這多錢。”

    楚歌急道：“姐姐怎會和楚馳那種人有婚約。”

    楚霽芸用留戀的神色看著遠處的狼嘯山，她苦笑了一下對楚歌講道：“前年族長過五十大壽，爹在族內的人緣不好娘就帶著我去了。因為去賀壽的人太多主家的主廳坐不下我們這些孩子便被安排到了偏廳，咱們的堂姐楚紅綾也在其中。偏廳的宴會一直圍繞著堂姐進行，在場的大家公子幾乎都對她阿諛奉承連話也順著她的意思。堂姐長得遠沒有我好，在虛榮心的作祟下我無知的認為我也有資格享受這種待遇便不顧娘的告誡摘下了臉上的麵紗。我如願的成為了偏廳的焦點，那些富家公子把堂姐晾在一邊全都跑到我跟前來讚美我，堂姐當時隻是對我無所謂的笑了笑像是什也沒有發生般默默的吃著東西，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宴會結束。散場後娘知道了這件事非常生氣，她把我帶回我們休息的房間什也沒就給了我一個嘴巴。那是娘第一次打我，我受不了委屈和娘大吵了一架，那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錯了，還抱著一個特別愚蠢的想法——我相信隻要我找到一位優秀的丈夫便可以帶著大家離開這塊寒冷的地方不用再在這過這苦的日子。娘聽了這話氣的坐在床上直哭，她和我越漂亮的女人命也就越不好，如果把持不住自己是不會有什好下場的，狼嘯山雖然氣候寒冷但底下再也沒有比狼嘯山更好的地方。沒過多長時間便陸續有人到我們房間門前求訪，其中有幾個還是我比較中意的對象，可是娘全以不方便為由推脫掉了甚至連門都沒有開過，直到晚上楚馳帶著他爺爺來了。他爺爺楚雨是咱們七房的掌房長老，娘沒有理由閉門不見。那時楚馳已經行過及冠禮可以正常出入皇都內的青樓妓院，他爺爺在廳上和娘話他便進到間來對我動手動腳，滿嘴的汙穢之詞簡直是把我當成了青樓的姑娘一般，那時候我的修為遠沒有楚馳高怎躲也躲不掉他的手，我又不能出去向娘求救，因為楚馳了若是我叫出聲他便和人是我先勾引的他，最後我實在是忍受不住便想用身邊的劍嚇嚇他讓他住手。我抽出劍向他砍去，但楚馳因為當晚喝了太多的酒躲開了要害部位卻沒有躲開左手，他的左手指被我用劍齊根削斷。楚雨聽到楚馳的慘叫聲衝進間，他檢查過楚馳的傷勢後大怒不已當場就要殺了我，娘上前替我求饒無果隻好和楚雨動起手來。楚雨早已晉入師境圓滿多年又修習了房內的六階靈訣，娘遠不是楚雨的對手沒幾招便被楚雨打倒在地。我很害怕，躲在床上的角落抱著被子連話都不出來，楚雨走過來要對我下手的時候是楚馳跪在楚雨麵前救下了我。楚馳要娶我做他的妾，隻比侍妾地位高一點的那種，他要把我玩弄夠了再轉手賣掉。楚雨聽完大誇楚馳是一個有誌氣的孩子，他大笑著帶著楚馳走了，臨走的時候還對我原本是打算娶我回去給楚馳做側室的，既然我給臉不要臉那就當妾好了。我終於明白娘為什讓我帶著麵紗，我和堂姐的地位不一樣，那些大家公子根本不可能娶我做他們的妻子，在他們眼我隻不過是一個長著好看皮囊的玩物，一旦玩夠了隨時都可以丟掉。第二族長親自幫楚馳寫了賜婚文書，楚馳他爹曾為楚家立過大功，我那一劍也算是給楚馳落下了殘疾，所以族長為了安撫楚雨把我賜給了楚馳做妾，讓楚馳在合適的時候把我買走。你沒聽錯，是買走，妾都是用買的，我很值錢，足足值五百兩黃金。”

    楚歌大哭道：“我不要姐姐跟那個壞蛋走。”

    楚霽芸伸手把楚歌攬在懷，她摸著楚歌的頭溫柔的對他道：“這是姐姐的命，不過姐姐讓它變好了些。姐姐在族內大比的成績很好僅排在咱們堂姐之下，等姐姐十五歲及笄的時候族內會分給我一份比較好的產業，若是楚馳想要這份產業的話他必須娶我做他的正妻。姐姐走後你要聽話，替姐姐好好孝敬咱們爹娘，知道了嗎。”

    楚歌看著楚霽芸道：“姐姐，楚馳的錢全被我和娘訛回來了，他根本就沒錢把你帶走，你不要這。”

    楚霽芸苦笑道：“這事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楚馳隻要查到石頭和咱家的關係遲早會懷疑到咱們頭上來。”

    慕容秀倚在主屋通往後院的門框上剔著牙，她嘬著牙花子道：“楚歌，你先去主屋吃飯，我有些話要對你姐姐。”

    楚歌跳下樹，他泣不成聲的對慕容秀道：“娘……”

    慕容秀看著楚歌，笑了笑對他道：“你放心，娘是不會讓你姐姐跟著楚馳走的，快點去吃飯。”

    楚歌咬著嘴唇點了點頭跑進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