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天上那個沒有北鬥七星。”
“嗯,那個我還是認識的。”黑衣劍客正色答道。
“是”解家小爺吃了一驚,“我還以為你隻知道和劍有關的事呢。”
“好歹出門在外,也長需北鬥指路。”
“嘛,也是這個理。那你覺得怎樣我們七人,日後闖蕩江湖,就已北鬥自居。”解暉得意洋洋道。
黑衣劍客撫著膝上巨劍陷入了沉思,過了片晌,幽幽道“蘇長堤已久居汴梁,道活終究要回昆侖山,李荊不日也要在朝中任職,你的願景隻怕”
“這我當然知道。”解家莊的大少爺苦笑著打斷了他。
“不過那又如何呢隻要這北鬥七星還懸在頭頂上,我們七人,不論去了這片神州的什地方,就始終還是朋友。洛劍七,你認不認”
怔怔望著解暉滿麵的認真神色,一貫涼薄的黑衣劍客也不知為何,淡淡地勾起了唇角。
“那好吧。”
他拍了拍身邊的劍匣,若有所思“既然你這說了,那我這剩下的六把劍,也留點你們的記號好了。”
“嗯”解暉不明所以。
“現在還太早。”黑衣劍客笑了笑,“不過,你們每個人的道蘊,我都已記住了,終有一日,這會變成我們六個人的劍的。”
“你是從什時候變成貪魔殿幕後主使的”
趙無安問道。
“還是說你一直都是”
解暉皮笑肉不笑道“原來趙無安,也會有不知道的事啊。”
趙無安死死皺起了眉頭“果然你一直都是。”
西涼貪魔殿,西夏餘孽,這些全都與麵前的老人脫不開幹係。
他不僅在大宋和造葉這一氣連枝的兩國內布下十九處分舵,統集江湖力量,還遠走大漠,在戈壁的最深處找到了失落的古國,與他們狼狽為奸,圖謀這個早已飽受了苦難的天下。
“十四年前,貪魔殿的積攢倒是差點讓東方連漠給毀了。”解暉說著搖了搖頭,“隻可惜,他一著走錯,再難翻身。”
遠在四十年前,中原土地上猖獗一時的貪魔殿便是被初出茅廬的東方連漠所打敗。世事流轉,到了如今這地步,一切竟是全部聯係了起來。
當初趙無安還曾懷疑過東方連漠或許與西夏有所染指,那座貪魔殿的真正麵目也看不清明。這一度是令他百思不解的問題。
但在廖筱冉隱居之處,聽聞了東方連漠的過去,趙無安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愚蠢。
身為授業恩師,同時又是東方連漠一生中最重要的女子,唯獨趙昔漣的願望,是東方連漠絕不會去踐踏的。
而趙昔漣的父親正是被西夏奸細所殺。剛愎如東方連漠,又怎會甘願與西夏人同流合汙。
所以,貪魔殿的幕後主使,毫無疑問隻剩下了唯一的答案。
“你的想法絕不僅僅是統一這座武林吧。”趙無安冷冷道,“聯合西夏,乃至指使貪魔殿攻入汴梁,你的野心是要顛覆大宋與造葉,讓這片天下生靈塗炭。”
解暉眯起眼睛,不為所動。
“是又如何能夠阻止我的人,都已死了。”
他忽然睜大了眸子,死死盯著趙無安,眼神寒冷得像是從地獄歸來。
“被你們,這些口口聲聲說著生民大義的人,親手害死,無處葬身。待我下到黃泉,與他們團聚之前,我也定要讓你們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過完春天,就能和她們團聚了。”
剛過正月,解家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穿著棉襖的解小爺正靠在火爐邊上取暖,忽然看見一旁的黑衣劍客冷不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解暉打了個寒戰,嘖嘖感歎道“誰能想得到,你遇見林鶯之後,居然會變成這副樣子。”
“很不像我嗎”黑衣劍客問道。
“倒不是說不像”解暉想了一會措辭,“隻是江湖上也不會有人相信,那個一品天命境界的劍神洛劍七,會是個因為妻子和尚未出生的兒女笑成這樣的人吧”
黑衣劍客沉思了一會,“倒也不無道理。不過他人的看法,也與我無關就是了。”
“不過這日子,合適嗎揚州春天走得早,等三月結束,可就賞不到花了啊”
劍客淡淡一笑,不以為意“來日方長,一兩個春天算什。”
解暉正覺得他說得十分在理,家中的下人蹭蹭跑上樓來,上氣不接下氣。
“安分點兒,怎了”解暉蹙眉。
“不,不好了,家主,洛先生”
那下人雙手遞上了一封尚未拆封的信。
“林姑娘在回揚州的路上,被人劫走了”
黑衣劍客登時神色一變,身側紅匣也在那一間劍意勃發。
趙無安一拍身側紅匣,驚人劍意霎時勃發衝霄。已然殺至眼前的黑衣人又被逼退下去。
解暉語氣中浮現出慍意“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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