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細將自己同玉南星的故事講給皇後聽，包括花忍的介入，包括南疆的失憶事件，也包括她的身份，更有玉挽月和歸以殤之間的一些事情。

    夜深人靜，偶爾有幾聲不知名生物的叫聲，撩動人心。

    皇後坐在床榻上，眼眶紅成一片，“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南星竟然……差點死去……”

    歸月見心不好受，其實將這些事情告訴皇後是有風險的，玉南星為她付出太多，但凡是母親，都不想自己的兒子會娶一個這樣的女人。

    可是，她必須賭一次，皇後的心。

    皇後傷懷過後，果然問了，“你不會不知道，你這樣反而會讓我對你更不喜……”

    歸月見莞爾，“皇後娘娘也是性情中人，自然知道感情一事素來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知道您其實不是存心為難，任何一個母親看到自己的子女因為同一個女人受到傷害，都會不喜的。易地而處，若是我在娘娘的位置，不一定會比娘娘更加淡定。”

    皇後眸色恬淡，忽然又問，“照你這，你現在真的喜歡南星了？”

    “娘娘，”歸月見鄭重了一些，“我對待感情並非像您所猜測的那般輕浮。若非認準一個人，我不會做這些。”

    皇後沉默片刻，也不知道將歸月見的話聽進去幾分。空氣中的氣氛驟然變得有些詭異。

    歸月見素來有耐心，此時也不禁有些忐忑。她決定和玉南星在一起，婆媳關係是一定要處理好的。

    皇後淡淡瞥她一眼，忽然歎氣，“其實你心明白，若是南星堅持，我也不會反對，或者，時間久一些，你當然有能力讓我重新認識你為何一定要急著現在就逼迫我認可你？物極必反，我現在每日看著挽月一人忍受著痛苦，心總是要怪罪一人才可好受一些。這個時候你這做，其實不值當。”

    她頓了頓，眼睛細細挑起，“不定，你會弄巧成拙。”

    歸月見歎氣，嘴角勾著溫順的弧度，“娘娘，怎會不值當呢？南星若是不開心，哪怕一個時辰，我都不會忍心。自古以來，躲得是相公夾在母親和娘子之間左右為難，我不想讓他也落入凡塵考慮這些事情。若是有法子可以解決，我不喜歡拖泥帶水。”

    皇後倏然笑了，“好，你果然是個靈慧的孩子，字字戳心，懂得怎服我？”

    歸月見也放鬆下來，鬆了一口氣，“娘娘，真心換真心，您也是聰明人，我可不敢班門弄斧。”

    皇後心頭的陰霾散去了一些。她早就知道歸月見其實是個很討喜的孩子，正如她自己所，日子一長，她其實自然而然也會接受她的。

    “照你所言，你現在可是想過閑雲野鶴的生活？”

    皇後話鋒急轉，敏銳地不可思議，混跡後宮多年的女人，其實透過她無害的表麵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一麵。

    歸月見淡淡一笑，“娘娘，我若不是，那肯定是騙人的。”

    早在她和玉南星剛剛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和玉南星過，將來不願意入主朝堂。

    玉南星也答應過她，會在事了之後帶她遊山玩水，不再入主東宮。

    到如今，她又多了南疆公主這一層身份，牽絆顯然更多，她自己經過花忍一事，也是更加厭惡朝堂的。

    皇後，“我也可以喚你一聲‘月見’吧？”

    歸月見點頭，“求之不得。”

    “月見，我想你應該明白，南星想要脫身很簡單，也很困難。”

    歸月見抬眸，“娘娘，您可知道，南星他並不想做什太子，也不稀罕這江山？他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和挽月。當然，我並非因此作為借口，若是他想要留下來，我也會陪著他。”

    皇後聞言，這才鬆了眉頭，“月見，你們還年輕，不知道有點時候，不是喜歡就可以。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如你們心意。南星他有他的責任。”

    歸月見問，“您是八皇子？”

    皇後點頭，又搖頭，“不全是。皇上膝下子嗣原本並非如此單薄，隻不過當年一場舊事，皇子大多……不再，如今皇室子嗣算是單薄，除了一個八皇子尚有幾分出息之外，其他兩個都是扶不上牆的類型。這一次八皇子蠢蠢欲動，明顯是要造反的，皇上近來身體每況愈下，若是再來這一次造反，他定是支撐不了的，屆時，南星便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歸月見心驚膽戰，即使皇後的雲淡風輕，她仍舊可以聽出其中的暗潮洶湧。皇帝看起來並無大礙。皇後卻他每況愈下，這其中大概又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大文章。

    “娘娘的意思是除了南星，並沒有合適的人坐上那個位置嗎？可是他一向言而有信，既然答應我了，必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皇後淡淡勾唇，“我自己的孩子我自然知道。他如今勢力不俗，想要坐上那個位置輕而易舉，自然，想要扶持誰上位也輕而易舉。皇帝膝下有一幼子名喚玉翔，自聰慧，又自幼喪母。早前，南星便刻意讓那孩子同我親近下。若是扶持他登基，再由我垂簾聽政，有東宮勢力撐腰，也不會出什大事。”

    歸月見看她一眼，“娘娘不願？”

    “是，不願。”皇後簡單直接，“我並非是大智大慧的女子，在後宮多年早已厭倦，若是南星放棄皇位，榮貴妃一族定然會趁虛而入。當然，南星會事先料理他們，可是榮貴妃一族基數占領了白芨朝廷的半壁江山。如此以來，內鬥一出，白芨必然元氣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