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

    秦章正與林朗下棋，聽聞下人稟告駙馬顧子顯夜訪，一時倒有幾分錯愕。

    “駙馬來找你幹嘛？”林朗放下棋子，調侃道，“找你談論風花雪月，詩詞歌賦？那他真是找錯人了。”

    秦章執起黑棋利索落子，白棋一敗塗地再無回旋餘地，“你輸了，三壇。”

    林朗無語，不就是嘲笑了他幾句，至於這不給情麵。

    “顧學士這會兒來，定是有要事，你先回避一下。”

    “要是談論詩詞歌賦名家畫作，你扛不住了，記得叫我啊~”

    秦章一本書砸了過去。

    林朗笑嘻嘻的接過書，是他最喜歡的民俗典籍，“謝了~”

    許是夜間燈光昏暗的緣故，李令月總覺得府內有些過於空曠，比如庭院回廊轉角處，按照長安城中時興的布局，總是會放一盆綠植或者節氣花朵以示點綴。心打量了一下，整個秦府都是這直愣愣的、光禿禿的，李令月忍不住歎了口氣，實在是太糙太粗獷了。

    “秦王，顧某不請自來，還望海涵。”

    秦章此刻隻著尋常家居服，黑色鑲青玉腰帶束在腰間，寬肩窄腰，頭發簡單用木簪束起，倒有幾分長安城中倜儻學子的模樣。

    “學士來府，是府上榮光。”秦章目光狀是無意掃過顧子顯身後，麵上不動聲色邀請顧子顯上座。

    顧子顯退了一步，“顧某受人所托，有所隱瞞，還請秦王海涵。”

    李令月從顧子顯身後走出，抬頭望向秦章，發現他此刻也正在打量自己，沒有絲毫驚訝，就像是早已知道自己身份。

    顧子顯咳了一聲，“此前未曾來過秦王府，顧某倒是想去參觀一番，不知秦王可否應允。”

    屋內隻剩他們兩人，李令月方才還有些許氣勢，突然莫名生出幾絲緊張，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王府很，帝姬若是不，怕是學士就要回來了。”

    秦章完回味這話，總覺著有一絲不對勁兒，兩人堂堂正正站在屋內，怎隱約就有股子偷偷摸摸的意味。

    “令月請秦王上書陛下”，李令月咬了咬牙，橫下心來一股腦了出去，“自願解除與昌平帝姬的婚約。”

    秦章踱步至棋盤前，邊收拾棋子邊問，“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