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身子虛弱，不能淋雨。”

    話出口，李令月就後悔了。此刻的任何話語，都是徒勞。顧子顯一手撐傘，一手拿著包袱，雖有幾分狼狽，背卻挺得筆直。

    大門隻開了一半，大雨打在傘上隔開了一道如瀑般的雨簾，透過雨簾，顧子顯看到往日的亭台樓閣在煙雨中隱去了棱角，就像是名家筆下的寫意畫作，透露著不可尋覓的孤寂。

    “阿昭和阿秋，還請令月帝姬多照拂。”

    從旨意下發至今，顧子顯隻見過阿秋一麵，她不知道這是她的父親，她不知道他將與她分離，她瞪大了雙眼看著麵前的溫和男子，咿咿呀呀的笑。此後的人生，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父親，但是她一直有這樣一個記憶。

    “姐夫接下來去哪？”

    “不知道，走著看吧。”

    “阿昭已經大了，如果他要找你，該怎找？你是他的父親。”李令月希望顧子顯能夠留下一個聯絡的方式，至少將來能夠讓阿昭略盡孝心。

    “他們不會想有這樣的父親的”，顧子顯完這話，便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李令月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雨水衝刷著足跡，地麵上不著一絲痕跡，她莫名感受到一絲牽動心腸的無奈。

    雨快停的時候，秦章突然出現，李令月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呆呆的凝望著他。

    馬抬蹄嘶鳴，秦章俯身長臂一撈，便將李令月抱上了馬疾馳而去。任憑李令月如何發問，秦章都不發一言，隻管向前。

    雨後的長安格外清冷寂寥，許是秋的緣故，讓人徒生離別的哀愁和淒涼。

    到了秦府，秦章利落下馬。李令月踟躕片刻方才將手慢慢交給秦章，跟著他進了府中。這是她第二次來秦王府，府中不似上次那般空曠，多了幾分生活氣息。

    到了一處偏院，位置大約在秦府西北角，李令月打量四周，雖然偏僻了些，可這景致倒是用了心的。

    “進去吧，你想要的答案，都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