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夫人每日都煮好了雪茶等著成帝，可成帝再也不曾來過玉虛宮。一日甄夫人突然披頭散發的攔在皇後轎攆前。

    “皇後娘娘，求求你讓我見見陛下，見見陛下，就一眼，就一眼。”

    “陛下想見你自然會見你，甄夫人你可要保重身體。”

    甄夫人已近臨盆，此番情緒波動，正欲在話，突然肚子絞痛，趴在地上連連呻吟。她身邊的侍女看情況不對，連連像皇後磕頭，“娘娘，我家夫人羊水破了。”

    孟皇後置若不聞。

    蘭修走上前去，伸手就賞了侍女幾個巴掌，“大膽奴婢，詛咒自家主子。”

    那侍女哪敢繼續話，哆哆嗦嗦的跪在一邊，眾人觀望之下，隻當什都沒有看到。

    過了好一會兒，孟皇後才開口，“走吧。”

    玉虛宮上空最終也無緣響起嬰兒的啼哭，甄夫人因為心緒不寧生下了死胎。

    李令月自然不信太醫給出的理由，她已經聽了下午的事情，若不是孟皇後為難甄夫人，她也不至於錯失了最佳生產的時期。

    可父皇對此不聞不問，隻在得知是個死胎的時候，哦了一聲。陛下都置若未聞，後宮之人哪敢些什。

    她問母親，“父皇愛不愛甄夫人？”

    “後宮哪有愛這樣奢侈的東西。”韓夫人苦笑一聲，入宮數十載，她早已不再是單純的姑娘，去期待所謂的帝王之愛。

    “父皇愛不愛孟皇後？”

    “令月，你覺得呢？”

    李令月描述不出來那種感覺，她覺察到父皇對於孟皇後的那種複雜的情感。

    在甄夫人這件事上，父皇有意縱容了孟皇後，不管出於什，他終究還是顧全了孟皇後的尊嚴和地位，父皇心中總是有孟皇後的吧。在迎接秦章的晚宴上，她瞧見父皇眼神中流露出的對孟皇後的歉意。她不知那歉意來自何處，可她知道在那場鬧劇中，甄夫人注定成為後宮的犧牲品。

    沒多久甄夫人就被打入冷宮，玉虛宮就這空了下來。李令月乘著無人的時候悄悄潛入玉虛宮，卻發現父皇身邊的韓總管候在正屋門外。

    “令月帝姬”

    李令月攔住正欲行禮的韓總管，他年事已高又在宮中素有威望，深得父皇寵信多年，後宮之中就算孟皇後都要敬他三分。

    “韓總管，父皇在麵？”

    屋內傳來聲音，李令月從未聽到過父皇發出這樣的聲音，疲憊倦怠，“是誰？”

    “回陛下，是令月帝姬。”

    “令月啊，進來吧。”

    李令月懷著一種坎坷的、不安的、又略帶幾分新奇的心情走了進去，她意識到自己將看到父皇不願意展示給眾人的那一麵。

    屋內屏風已經被拆走，那是甄夫人最喜歡屏風，父皇寵幸她的第一晚賜的。甄夫人特意擺在正堂，逢人便要道幾句，孟皇後也因此過她好幾次，她，行事張揚不夠端莊。甄夫人總覺得這是孟皇後在諷刺她出身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