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黑黝黝的身影在狹窄的土洞中緩緩前行,若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成了精的土耗子。
打頭的人身材略高,後兩個略矮,黑破的舊棉襖上蹭滿了土渣,和著身上流出的臭汗,一塊一塊的粘成了“土燒餅”,可是這三個人卻是全然管不了這些了。
因為,太餓了。
“老大,咱幾個已經走了這久,怎還不見你的寶捏?”
站在隊伍最末的矮個子拿出身上的兩塊火石,輕輕一碰,閃出幾粒火光,襯出他油黑泛黃的麵皮。他重重喘了幾口粗氣,咽了一口唾沫,接著道:
“再他娘的走下去,怕是咱兄弟都要渴死餓死在這土窯子了。”
最前麵的高個弓著腰,回頭抹了一把額頭,朝地上啐了一口,微怒道:
“你她娘的懂個屁,什是寶,這容易找到還是寶捏?你那婆姨倒是好找,長得跟煤疙瘩似的。”
這一下似乎戳到了矮個子老三的軟肋,他不話了,悄悄嘟囔了幾句。
“對了,把你那火蹄子(打火石)收起來,我背包麵有炸藥,別讓火星子點著。別寶沒尋到,咱兄弟倒去閻王殿報道了。”
“老大,你能不能別這晦氣的,老娘聽見了又要罵你哩!”
老三有些不滿,高個指了指身後的老二,吊眉道:“就你話多,你看老二,走了這久連一句屁話也沒有,都是一個親娘生的,你怎這不耐。”
老二慢慢昂起頭,輕輕舔了舔幹扁的嘴唇,幽幽歎了口氣:
“哥呀,我實在是餓得沒力氣話了。你現在就是搖身一變,變成一隻‘黑瞎子’,我也不跑了,直接幹翻,夾兩口熊奶喝喝,那多得勁!”
高個子狠狠瞅了他一眼,
“熊奶沒有,人尿要不要!”
老二沉默了一會,吧唧吧唧抽了抽鼻子,道:
“也行!”
老三在後麵撲哧笑了一聲,老大沒理他,嘴罵道:
“幹!”
三個人打趣了幾句,繼續往前走,有氣無力的聲音在深不見底的山洞麵飄蕩。
“老大,你你打獵的時候看到這一片有紅光,該不會是眼花了吧。咱們好不容易找見這個山洞,你那寶就在邊?”
“咱打了這幾年的獵,就是把你那醜婆姨看成戲折的嬌滴滴的官姐,也不會看錯的。等咱幾個尋見了寶,下山換幾個鹹菜窩頭,老娘肯定高興,你那賊娃娃也能吃幾口好奶了。”
……
著著,三人似乎又有了幾分力氣,貓著腰向山洞深處爬去。
也不知道在黑暗摸索了多久,走在前麵的老大忽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黑油,兩眼放光道:
“看前麵!”
走在後麵的老二、老三趕緊蹲下,朝前望去,原來腳下的山洞似乎已經到了頭,前方不遠有一個路岔口,左右各有一條通道。
右邊的通道烏漆麻黑,但是左邊的道口卻幽幽散出紅色的光,鬼魅一般,一蹦一跳的。嘴巴最快的老三壓低聲音,一連串了好幾遍:
“寶……寶……寶捏!咱們找到寶捏!”
老大也是滿懷欣喜,朝後麵兩人揮了揮手,咧嘴道:
“走,過去看看!”
走到路口的時候,這才發現左邊的根本就不是通道,而是一個二十見方的石洞,紅光就是從石洞麵發出來的。老大下意識端起手的獵槍,左右觀察起來。在林子呆久了,時刻防備的意識早已深入骨髓,因為密林深處,狩獵的不止你一個,你也有可能是別人的獵物。
右邊是一條堵死的路,巨大的石塊密不透風的堆積著。也就是,這雖然是路岔口,但是兩邊都不通。再走進看時,才發現,這的石塊與外麵的有些不同,竟然全是深紅顏色,似乎還透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老大皺了皺眉,用匕首在濕滑的石塊上劃了一道,湊在鼻子邊聞了聞,果然是血的味道。他還沒來得及多想,忽然背後的石洞傳來一聲怪叫——
是老三的聲音!
老大一怔,趕忙回身,向石洞麵奔去。一入石洞,更加強烈的血腥氣迎麵撲來,差點把胃的酸水吐出來。也管不得這些,急切道:
“怎了!”
“老大,你快來看呀,快來看呀,寶……有寶!”
老三趴在牆上,一手朝抓著匕首在洞壁上劃拉,一邊興奮的朝老大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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