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接受現實,我不在的這兩百多年,白子燚確實是跟別的女人好上了……兩百年至少也是人間的兩個輪回了,滄海桑田瞬息萬變,兩個輪回真的可以改變很多事情。
至於白子燚為什不願意離婚,我也不太清楚。或許是因為牽扯到整個族派的一些利益關係,又或許是他礙於麵子不喜別人對他的行為指指點點。
總之,既然他不願意離婚,我也沒必要如同潑婦罵街揪三一般,把這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傳出去對我們族人有害無益。
白子燚是抓準了我這個心理,將整個事情的發展趨勢拿捏得恰到好處。,這個男人可真是刷新了我的愛情的認知。
如此一來,外界的人會以為白夫人還在長情穀專心養胎,大家都會稱讚二百多年前的醜聞事件過後,白大人還能如此專一,真是情癡可鑒。
殊不知,真正的白夫人如今在陽界艱難度日,長情穀的那對狗男女,定然是快活極了?
每當一想到這些,我的心中除了痛,還有恨。我痛我深情錯付,痛我若一要這般跟著受苦受累。
我恨白子燚,恨到了骨子。
也正是因為這份恨,愈發地刺激著我體內的惡魂,那一縷惡魂它本就是魔。
魔最喜歡這種嗔癡怨恨貪的情緒了,那簡直就是它們日夜渴汲的精神糧食。
“東陵落笙……你恨嗎?”
“我恨!”
“恨就對了……白子燚在你沉睡的這兩百年,與那個女人朝夕相處,夜語纏綿……好不快活……”惡魂的聲音影影重重地在我腦海回響。
“不要再了!”我當真是不想聽到這種齷齪的事情。
“你為什不敢聽?如今你與你腹中的胎兒都被拋棄了……真可憐啊……”
“那又與你何幹?!我恨他是我的事情!需要你多嘴?”我不能被它蠱惑了心智。
“不……我們兩個現在是共存一體,我們早就在這兩百年間息息相關了……你仇恨的人便是我仇恨的人……”
“滾!肮髒的東西!”
“哈哈哈……肮髒?白子燚更肮髒,不是嗎?不如我們兩個聯手……將那對狗男女好好懲治一番……”
“休要蠱惑我,滾!”
我倏地從床上坐起來,夢魘令我心神不寧。我深感無力地吐著氣,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
與其是夢魘,不如是彌尊……
我剛才在夢,差點就因為自己的恨意被他纏上。我無助地將腦袋往後靠下去,難道,我連恨都恨不起了嗎?
我內心的負麵情緒越多,體內的惡魔就會越發膨脹,就會將我纏得越緊。如今已經落魄到被自己的男人拋棄,失去所有法力。老爺卻叫我不能生恨不該抱怨,既然如此,為何不給我一副鐵石心腸?
我的心也是肉做的……
我來到愆尤的房門前,還未抬手敲門,他就打開了房門。
“怎了?”愆尤緊張地看著我,“臉色怎如此難看?快進來。”
我坐在椅子上,腦袋沉得我抬不起頭來。
“或許是因為心中的恨意太強了,體內的惡魂非常容易在我睡著的時候醒來。我剛才做噩夢了,現在覺得身子骨難受……我怕會對孩子有什影響,你先用法力給我鎮魂。”
以前這個事情都是白子燚做的,每不用我提醒,他總是記得定時替我鎮魂。
愆尤俊眉微蹙,他點點頭。
愆尤拿出一支幻化過的極的法杖,將它淩於半空中。他通過這跟法杖,將自身的力量傳遞到我的身上。
約莫是過了十幾分鍾,感覺自己的身體充滿了力量。
“好了,謝謝。”
“好多了嗎?”
“嗯,居然也感受不到半點寒意了。”確實是舒適多了。
“用法杖給你過渡力量替你鎮魂,雖然時間會稍久,但是比較管用,畢竟這法杖是我族至寶,本身也有能令人鎮魂安神的力量。”
“如今也隻能麻煩你了。”我冷淡地道。
愆尤無奈又心痛地看著我好半晌,道:
“什麻煩不麻煩?你若是再跟我見外,就太傷人心了。”
我低頭,被愆尤這半玩笑的語氣逗得心情有所疏鬆。
愆尤也低下腦袋,將臉靠過來,他盯著我的臉龐,眼閃過不可思議的神情。
“怎了……”我抬眉看他。
“你剛才笑了?”愆尤嘴角忍不住微微翹出一絲弧度。
我顫了顫眼瞼,冷聲道:
“我沒有。”
“你就是笑了,終於笑了……”愆尤像是如釋重負一般。
“我笑不笑有這重要嗎?”
看愆尤這副模樣,我想我是不是太過分了?成日冷著個臉,確實是會給他壓力?
“當然重要,你開心比什都重要。”愆尤不假思索。
毫無疑問,愆尤是溫暖的,我向來不知道,像他這般優秀的人,為何要喜歡我這樣正經無趣的人。
當年與愆尤初遇的時候,我還隻是一個遊蕩於忘川河畔的魂魄。那時候白子燚還在冥淵掙紮,我還在奈何橋頭死守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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