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洲沉淪,天道傾蛻。
當世道發生顛覆的時候,有的人會挺身而出,幫扶弱小。但同樣,也有的人會趁亂而起,不再壓製和偽裝自己的本性。
晏暖此時,就被幾個麵目猥瑣的散修拖著,一路踉踉蹌蹌的向西北方向而行。
如今整個昆侖大亂。無論是雲浮峰下墜落的中物品,還有坊市中因為劇烈地動而坍塌和倒掉的店鋪。
雖然毀損了很多,但更有各種珍寶和碎片撒滿了昆侖下方的各處。
遍地都是哭聲、找人聲、打鬥聲。
人人慌亂,無暇他顧。
“老六,你可別再這個時候色心大起。要是耽誤了兄弟們的事情,別怪大哥不講情麵!”“大哥,怎會。”用力抓著晏暖的那個修士,一口大黃牙,表情猥瑣至極,“你看看這小娘皮,長得多好呦,細皮嫩肉的,咱們兄弟往日哪見過這種貨色。大
哥放心,這頭一口的熱湯肯定還是大哥你的,嘿嘿,嘿嘿!”
晏暖聽聞,更是用力想要掙紮。
奈何她當時心魂失守,被人從後麵偷襲,用一根陰毒的封靈針插入了大椎的靈穴當中,不僅靈力封印,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樣的晏暖,此刻跟一個毫無修為的少女別無二樣。她用力的捶打掙紮,放在這個惡心的男人身上,更像是輕輕敲擊。“呦呦,還跟哥哥撒嬌呢?小娘皮,別急。等到了地方,哥哥有都是時間好好疼你!”那猥瑣男人油膩的手指在晏暖胳膊上用力的揉搓了兩下,“嘖嘖,真是冰肌
玉骨,要沒有這亂世,咱們哪有福氣,消受這般的小仙子去。”
晏暖整個人往後用力倒仰,可在法力被封的時候,她這種掙紮毫無意義,就像一個耕地的犁一樣,縱然是斜著身子,還是被人強行拖著往前走去。
“走吧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那男人用力一扯,晏暖的力氣不抵,就一頭往前栽去。
這前後一蕩,她就用臉砸到了男人拉扯自己的胳膊上,然後,張開嘴巴,用力咬了下去!
“哎哎哎哎!這小娘皮還敢咬人,你給老子放開!”猥瑣男人被咬的急了,用力連捶了晏暖兩下。
可是晏暖想到自己可能要遭遇的事情,寧可被打打死,也不願意鬆口。
男人用力捶了晏暖頭頂兩下,幾乎把晏暖打出了眼前的金星,可依然沒有讓她鬆嘴。
“張嘴!”一聲冷喝,那個被稱作大哥的散修,明明是走在最前麵的,但聽到他們後麵鬧騰的不像話,就走了回來。
這個被稱為大哥的修士是個光頭,在他臉上有一道左右橫切的刀疤,貫穿了整個臉龐,能看出當初的受傷極為嚴重。
晏暖用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這個罷臉大哥,嘴下更用力了,她甚至嚐到了嘴腥甜的血味。
“啊啊啊,痛死老子了,霸哥,你看看這小娘皮,媽的!”油膩男子被咬痛了,更是尖叫起來。
“我說,鬆開!”霸哥冷哼,然後他迅捷的出手,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卡住了晏暖耳後的位置,用力一捏。
在這有兩塊緊繃繃的肌肉,當霸哥用力掐住這兩坨肌肉後,晏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嘴巴,不由自主的鬆開了牙關。
“啪!”那猥瑣男子剛剛掙脫出手臂,反手就是一記重重的耳光抽像晏暖。
“小娘皮,看你這樣,別是什名門大派的弟子吧,所以才給老爺擺出一副堅貞不屈的聖女模樣?!”
“哼,老子不怕告訴你,如今世道變了!我管你是什門派,你既然落到老子手,就是老子的洗腳婢!”“你若乖乖的,還就罷了。你若再不聽話,老子不但要把你先奸後殺,還要在你身上劃出十七八道口子,吊起來喂屍傀。你聽懂了沒有!”油膩男子狠狠威脅,“
怕是你還沒搞清楚,從今日之後,這天下的太平日子沒有了!如今就比誰拳頭大!”
晏暖聽他這種無恥的話,苦於不能發聲,惡狠狠的盯著他,衝著男人站立的方向,用力啐了一口,“呸!”
油膩男子見狀,卻沒有生氣,而是略微附身,壓著自己的臉貼像晏暖。
他身上一股非常難聞的屍臭和血腥的味道混合,當油膩男子靠近之時,晏暖忍不住繼續後仰,想要離他遠點。卻被男子掐住了下巴,“你躲什?還敢嫌棄老爺!一會都讓你舔幹淨。小娘皮,這世道變了,你們那些大宗門、大世家,往日霸占著靈脈所在之地,一副高高在
上的惡臭樣子。”
“哼,如今靈脈都翻個了,而且這各地的靈力更為稀薄,現在比的可不是什根骨和經絡了,比的是殺人經驗,還有下刀的速度。”
“老子這半天,殺過的名門弟子,比以往半輩子宰過的雞都過。你猜怎著?!”
“殺名門弟子,不比殺雞難!”
晏暖苦於不能說話,氣得渾身發抖。她其實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隨著四周靈氣的散溢,調動各種功法和法寶,就越發的凝澀起來。
原本越是名門弟子,根骨和經絡就會越發的通透,純粹。這種徑路調用靈力的速度會更快,使用的法決更為精純。
但現在靈力莫名其妙的開始稀薄起來,越是名門弟子需要的靈力調用越大。在現在巨變的情況下,名門弟子的法決威力變得荏弱起來。
法寶也是同樣的道理,越強的法寶,需要的靈力支持就越大。
所以在現在的情況下,大家隻能幹燒自己儲存的各種等級的靈石,但靈石總歸是有限的,一旦用完之後呢?!
跟名門弟子的狼狽相比起來,散修和野路子的修士們,就開始越來越有優勢了。
他們本來就根骨不足,對於靈力的要求沒有那高。即便是現在大環境徹底顛覆,對他們的影響也遠遠沒有世家弟子們那明顯。
還有一點就是,正因為對法決和法力的不精通,為了能夠生存下去,這些散修和野路子修士們,其實往往更依賴自己的身法。
他們每個人都會幾招保命或精煉的招式。
倘若還是之前結界在的時候,無論他們的招式如何精妙純屬,宗門弟子一個五行法術過去,全部送上西天。
但現在,宗門弟子召集半天的五行法術,不是速度慢,就是威力打折扣。而這些野路子的修士們,發現了刀更快。
名門子弟們空有一身本事,卻往往因為靈力不足而在當下的實戰中受製。
這才有了野路子修士們聯手打劫名門弟子的現象。這些弟子每個身上,可都有不少的好東西呢。
此時天下大亂,宗門無暇管控,每個人都慌亂中到處閃避和躲藏,一時間找不到宗門內的同門。那就是落單的上等肥鴨!
晏暖就是在長覃劍郡,孤身一人後,心神失控的時候,被這幾個凶殘的散修給劫掠到手的。
那晏暖為何會出現在長覃劍郡呢?
這個過程,要從當初鸞鈞仙君在瑤台峰屠殺眾人開始說起。
……
……當正一道門的掌教冥鈞仙君坐化之後,星禦仙君破空離去,他的目的還是直奔昆侖結界的。後麵參商仙君、顯世仙君還有介立仙君都追著星禦仙君的方向前後離
去。
到了最後,那個給自己師兄投毒,導致正一道門掌教坐化的鸞鈞仙君,成為了留在瑤台峰唯一的華神仙君。鸞鈞仙君根本不會認為自己這一方的人會失算。因為除了沒有到現場的昊天殿開陽仙君之外,隨著昆侖掌門和正一掌門的先後坐化,他們這邊的化神人數已經超
過了昆侖。
在彼時的鸞鈞仙君的眼中,這一局,昆侖定然必死無疑。
而篤定己方會贏的鸞鈞仙君,開始在瑤台峰無差別的痛下殺手。他要把一切知道正一掌門坐化詳情的人,統統都滅口。
一時間瑤台峰幾乎血流成河,大家四散而逃。
昆侖弟子們借助了為了摸魚偷懶的大小“鏡井”藏匿了起來,順帶著還帶上了不少來觀禮的其他宗門的弟子。
麵對這種無差別的屠殺,所有人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在鸞鈞仙君肆無忌憚的開始屠殺時,昆侖的弟子們溜得是最快的。他們本來就在自己的地頭上占著地利之先。尤其向閔冉和晏暖這種,身為峰主的嫡傳弟子,更是會假公濟私的偷偷在師尊的眼皮子下搭建出自己的“鏡井”出來,反正長老們也管不到他們的頭上,一般這些
大弟子的隱秘據點,要比其他的內門弟子多出好幾個來。
故而最開始閔冉就機靈的帶著隊伍快速沉默的奔向了自己熟悉的鏡井藏身。那個時候太緊張了,大家都沉默的一個跟著一個,來不及回頭,也來不及盤點。
等到了地方後,閔冉卻發現人群少了晏暖。
當時閔冉覺得,身為掌門嫡係的落華峰弟子,晏暖知道的鏡井隻能比自己多,不會比自己少。
沒跟上來,也許隻是她選擇了另外更為隱秘的去處了吧。
閔冉這一次卻猜錯了,晏暖其實一直跟著他的隊伍。但是當他們快速跑向後山,路過紫竹林吊橋的時候,晏暖改了主意。
那個時候晏暖位於整個隊伍的最後方,故而她略微放慢了腳步,其他人就毫不遲疑的擠到前麵,快速跟上。
在生死關頭,容不得相互禮讓和等待。
等到隊伍快速向前,遠遠離開後。
晏暖毫不遲疑的從竹橋上方跳了下去,然後她直接踩到了竹橋下的巨大鐵鎖鏈上,沿著鐵鎖鏈快速的奔跑著。
晏暖宛如一隻靈活的雲雀,不斷的在宛如蛛網一樣的鐵索鏈之間來回跳躍,她的目的地是——司命塔。
是的,晏暖一直壓製著自己的迫切,要以大局為重。可是在路過了吊橋的時候,晏暖忽然意識到,這是去司命塔的最近一條“道路”。
這條道路,並非是什正經路線,也少有人知道。
司命塔位於瑤台峰最後峰頭的大後方。真的要過去,需要從主峰正殿繞上整整大一圈才能抵達。
而且一路有各種禁止,有的不能跑,有的不能禦劍,有的地方還要需要查驗令牌方能通行,十分麻煩。
作為經常要代表落華峰去司命塔執勤的人,晏暖很早就從大師兄這得知了有這一個非常隱秘的取巧之路。
就是利用雲浮峰下方鏈接的鐵鏈,繞過所有的關卡,從下方鑽空子進去。
這幾乎是一條直路,而且沒有任何的禁止,省時極了。
少數知道這條鐵索路的內門弟子們,多半喜歡趁著在執事長老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從這去後山,為的就是快捷迅速。
如今晏暖在此腳踏鐵索,就是想要親自去司命塔看一看。
晏暖的內心中極為記掛大師兄蘇子越,並堅信大師兄一定逢凶化吉,一定會沒事的!可是不能親眼去司命塔看一次,她又實難安心。
帶著這種想法,晏暖脫隊了。一個人踩著鎖鏈前往後山。
這一路她走的非常順利,根本就沒有遇到一個人影。
所以她順順利利的就潛入了後山,來到了司命塔前。原本被安排在此地的看守,早就因為各種緣故抽調一空。
司命塔前根本一個守衛都沒有,晏暖用昆侖弟子的內門令牌直接就走了進去。
一進去,她就驚呆了。
司命塔內的情況,晏暖並不陌生。作為內門的地峰的大弟子,她每年總是要輪值到司命塔打掃並核對的。
甚至有時候還要帶隊幫其他內門的小弟子來此點燃命火,記錄和引導。
司命塔是昆侖一直很重視的地方,這不但異常幹淨整齊,而且還要維持肅穆和莊重的樣子,每天都有人來檢查,不容有一絲差錯。可此刻的司命塔,下方的石台居然東倒西歪的坍塌了下去。而一層層的塔座內部,原本錯落有致,被擺放成不同形狀的魂火命盞,如今卻出現了大片、大片的黯
淡無光的“黑燈”。黑燈,就是代表那個弟子生命之火暗淡之後的燈盞之位。每當出現了黑燈的時候,執事的弟子要立刻登記,並小心翼翼的拿下那個暗淡下去的燈座,用白玉匣子
封存,等待其峰頭的師長們來取走後,跟其法身一起埋藏入土,方為喪禮完成。
晏暖原本對司命塔的布局極為熟悉,可今天麵對了完全陌生的命燈布局後,卻讓她有了一種恍惚的感覺。
黑燈,就意味著昆侖弟子命火熄滅,也就有一個昆侖內門的弟子,亦或是長老,從此不在人世了。
這多的黑燈,到底昆侖弟子有多少人隕身不存了啊!
“大師兄,大師兄一定會沒事的!”晏暖低聲的祈求著,她用力擦了擦被淚水模糊了的眼睛,在黯淡的微光中,憑借記憶,去尋找落華峰的魂火。
“承望峰……赤嶺峰……掛雲峰,”晏暖一個個的數了過去,“子鼎峰,不,文錦師姐,不!”晏暖難過的垂下頭。太多的命火永遠的黯淡了下去,這麵還有很多是往日熟悉的同門,關係好的姐妹,晏暖用力擦擦眼睛,強迫自己繼續去看,“不息峰……徂來峰……定天峰……
落華峰!”
晏暖終於按照排位,找到了落華峰的命火所在。
落華峰的魂火命盞,是一朵桃花的形狀。謝辭君在正中間,五個弟子圍繞著“花芯”,可如今,那最上麵的花瓣,卻已然暗淡了下去。“不!!”晏暖發出了一聲慘叫,她曾無數次寬慰自己,大師兄一定沒事的,別看龍淵巨變,可大師兄答應過自己,會平安歸來。他隻是沒有趕得上船,不會出事
的。
“你騙我!蘇子越,你騙我!”晏暖悲憤的高喊,隻覺得喉頭一股腥甜之氣上湧,卻是急怒攻心、氣血呃逆。
“老賊,我跟你拚了!”
“啊!”
兩聲慘叫忽然從外麵傳來,卻又戛然而止,晏暖茫然的轉頭,看向司命塔門外的方向。
“跑的到快,害得本座追到了這。”一道細細的聲音自塔門外響起。
這個聲音,晏暖記得,她剛剛才從這個人的手下逃了出來,分明就是那個貌似都不怎正常的正一太上長老——鸞鈞仙君的聲音。
他,他怎追到了這!
晏暖沒有聽錯,此刻在司命塔外的人,正是鸞鈞仙君。
因為有著大境界以上的差距,再加上整個瑤台峰都是一個封閉無法離開的場所。這,就成了一個最好的狩獵場。
鸞鈞仙君以化神的神識探查,那些沒能找到鏡井藏身的修士們,很快就都被他逐一的找到,並一擊斃命。
但其中也有些元嬰大圓滿的修士們,是有些保命手段的。比如這個古聞道門的明照聖君,就破有些藏匿身形的手段。
他也不知道借助了什法子遮掩身形,一路偷偷摸摸的居然跑道了昆侖的後山。可惜他誤打誤撞靠近了司命塔。
司命塔是昆侖的重要場所之一,最怕有人暗中潛行進來搞些什事情,所以設置了不許藏匿、潛行的陣法在地麵的白玉石板上。明照聖君自己並不知道這些昆侖內部的事,他一路逃竄,就想遠離前山,越遠越好。然後跑到了後山,不小心一腳踩到了白玉石板上,那個遮掩氣機的法寶就不
靈了。
而他的身形一經顯露,就被鸞鈞仙君的神識探知到了。幾乎瞬息過後,鸞鈞仙君就出現在了司命塔附近。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追逃,直到靠近了司命塔,鸞鈞仙君才抓住了明照聖君,並同樣無情的收割了他的姓名。
剛剛晏暖聽到的那聲咒罵和慘叫,就是明照聖君最後的悲鳴。
晏暖聽得到外麵發生的一切,當察覺到那聲鸞鈞仙君在外麵殺人的時候,她本能的屏住了呼吸,甚至用手緊緊的壓在自己的嘴巴上。
但這又能有什用呢。化神仙君的感知念力,原本就跟聲音的關係不大,他們是一念所至,洞察皆明。尤其在本人主動開啟神念探查周圍情況的時候,更是對一草一木都動若觀火,分
毫畢現的。
在剛剛靠近司命塔的時候,鸞鈞仙君已經知道了麵有一個小小的修士了,並且洞察到那修士的修為不算高。
鸞鈞仙君看晏暖,就跟老虎看一隻雞仔也差不多。
“哼!”鸞鈞仙君對著司命塔冷哼了一聲,一個無形的震字符就隔著司命塔,穿透了白玉石牆,直接砸到了晏暖的身上。
砰!晏暖仿佛被一個巨大的無形石錘狠狠地擊打了出去,一下子就從門口,砸到了半空之中,她那纖細的身子撞開了無數或明或暗的魂火燈盞,最後重重砸在了石壁
之上。
“噗……”晏暖遭到了前後重擊,剛剛勉強壓抑下去的血氣直接噴了出來。
在靠近司命塔頂層的位置上,那朵宛如桃花一樣的魂火燈盞,有一朵發生了劇烈的波動,暗淡了幾分。
“咦?!”鸞鈞仙君發出了奇怪的聲音,憑剛剛那個藏起來的小修士修為,他這一符下去,對方應該登時氣絕身亡才對。
畢竟鸞鈞仙君跟區區金丹中期的修士之間,修為的差距太大了。
晏暖之所以沒能被震字符直接擊碎,是因為她恰好在司命塔。司命塔周圍有層疊的雲紋符。這些符主要是為了平衡魂火燈盞的承托之力的。但同樣對減震和抗壓也有奇效。鸞鈞仙君的震字符穿越了司命塔白玉石牆之後,卻被內壁層疊的雲紋符減弱了
不少。
縱然是這樣,晏暖依舊被重創在地,幾乎爬不起來。她掙紮的從自己的乾坤袋摸出了一枚保元丹含著,以緩解胸口仿佛要裂開一樣的疼痛。
但這樣又能有什用呢?
隻要同樣的力量打擊再來一次,她根本承受不住啊。
鸞鈞仙君察覺到那個小修士沒死,就有點奇怪,莫非這人身上有什古怪不成?!他想了一下,反正瑤台峰都是封閉起來的。
剩下藏起來的“蟲子”們也一個都跑不掉,不如先看看,這隻蟲子為何沒能死掉吧。
踢踏、踢踏。
晏暖就聽到了從容不迫的踏步聲,一步,一步的在靠近。
“嘎吱。”晏暖聽到了司命塔石門被推開的聲音,那就仿佛是死亡的前奏。
轟隆!
可就在這個時候,整個瑤台峰居然發生了劇烈的震動。晏暖就感覺自己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繩子提了起來,一下子就悠蕩在半空當中,然後又重重的摔到了地上,順著一個斜坡不斷的滾動,直到司命塔的石牆攔下了她
。
這個過程當然不好受,更何況她剛剛還被重擊了一次,幾乎又差點摔掉了她的半條命。
“嘖!”明明已經推開了司命塔石門的鸞鈞仙君,卻果斷回頭,看向了外麵。
就見所有的東西都在瘋狂的震動,鏈接瑤台峰各大峰頭的鐵鏈發出了刺耳的“嘎吱嘎吱”聲。
其中有的宛如腰粗的鐵鏈,居然硬生生被兩個峰頭拉直,然後崩斷裂開。
而隨著鐵鏈的崩裂,從瑤台峰的外圍開始,整個峰頭都不斷的解體並崩塌開來。
大塊大塊的巨石,從半空中直接墜下。
碧瓦銀台的宮殿在扭動中轟然解體,四分五裂的追下下方。
雲浮峰要掉下去了。
能發生這樣的情形,自然是因為另外一邊的星禦仙君終於在使出了全力之後,將秘鑰玉尺插入了結界大陣的樞紐,導致元大陸結界落下。
伴隨而來的,則是地動山搖,雲浮峰開始緩慢的解體過程。
鸞鈞仙君自然立刻感受到了周圍結界的崩塌,他選擇瞬間遁走,過去查看。
至於瑤台峰上沒有鏟除幹淨的小蟲子們,不足為慮。在他的掃蕩之下,幾乎所有的元嬰修士都不複存在了。
剩下的那些金丹或者築基期的小修士們,都不一定有機會能逃出坍塌崩潰的雲浮峰。
倘若還有足夠的時間,他也不介意繼續跟這些躲起來的小蟲子們多玩一會。但如今結界已開,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所以鸞鈞仙君轉身就離開了,沒有管晏暖的死活。
但就如鸞鈞仙君猜想的那樣,縱使他放過了晏暖等人,他們這些人要在不斷崩塌的環境下活著,也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司命塔的東西不多,而且建造的極為堅固,還有雲字符紋作為緩衝。
晏暖雖然在麵高高低低的來回打滾,但終歸還是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她知道自己不能繼續留在這了,如果想要活命,還是要出去後,才能找到活路。
晏暖掙紮著,用手指勾著石壁上的雲字符的凸起部分,一點點的爬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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