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她大胖孫子也有,白花花的銀子也到手,還省下養廢人的銀錢,真是一舉三得。
見這死丫頭還是倔強的不肯妥協,葛三娘冷哼一聲,旋即離開靈堂,還不忘將門窗落鎖,就怕這死妮子會趁機逃跑。
第二日清晨,是雲峰出殯的日子,作為未亡人的李輕眉自是要在出殯隊伍最前方扶欞。
雲家雖不是什鍾鳴鼎食之家,但好歹也是遠近聞名的佃戶,故而雲峰的葬禮也辦的聲勢浩大。
吹吹打打,紙錢開道,十六人抬著沉重的棺槨朝著雲家在雲集山南麓的祖墳行進。
為免親戚朋友嘲笑,葛三娘挑挑揀揀,特地為李輕眉選出一套半新的白衣,又在她鬢角簪上一朵雅致的百花。襯得她家碧玉,楚楚可憐。
待雲峰的衣冠塚立好之後,已是日落時分,此時新壘砌的墳前,隻剩下葛三娘婆媳與雲峰的堂弟雲涯。
這雲涯比雲峰一歲,今年十五歲,與李輕眉同年,生的唇紅齒白,劍眉星目,卻是個柔柔弱弱,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兩年前,與他相依為命的父親得了肺癆一命嗚嗚,於是由雲氏族長做主,讓葛三娘這個親伯母照料雲涯的飲食起居。
當然葛三娘也是個雁過拔毛的摳搜鬼,將雲涯名下的土地收到的租金,以照料他的夥食費為借口,統統占為己有。
這書呆子也是個悶葫蘆,隻知道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竟是任由自己的伯母拿捏。
“死妮子,拿去!若是讓外人瞧見我連口水都不肯給你喝,又不知道要如何寒磣我。”
見李輕眉滿頭大汗,葛三娘沒好氣的將手上的水囊丟給她,實在是太渴,李輕眉連聲道謝之後,擰開水囊開始咕嘟咕嘟的大口喝水。
“娘您也喝!”
忽然想起葛三娘還滴水未進,她立即停下手中的動作,諂媚的將那水囊遞給葛三娘。
“我不喝水,我要喝甜酒。”
她從腰間取下隨身攜帶的酒葫蘆,開始口口啜飲,葛三娘嗜酒如命,街坊鄰都知道。
見她不喝,李輕眉將那喝剩下的水囊別在自己的腰間,旋即開始收拾祭奠的酒盞碗碟,而身後,是葛三娘陰蜇算計的冷笑。
隨著時間的推移,此時已是日暮西山,而李輕眉已是頭暈腦脹,渾身燥熱不已。
“死妮子,動作快些,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你還磨磨蹭蹭等著野狼來嗎?”
“娘,我好像有些中暑,我好熱,我頭暈!”
“沒用的東西!這點事就受不了,你沒那千金大姐的命,怎就犯上千金大姐的病!看到竹林邊那觀音廟沒有?自己滾去歇息歇息,待會我喊你下山,先好,你自己下山,我可不會扶你!”
“多謝娘!”
她是真的覺得很難受,渾身都好像有無數的火螞蟻在噬咬,又麻又癢,讓她忍不住開始輕輕顫栗。
她手腳酸軟,踉踉蹌蹌朝著那觀音廟走去,忽然想起那水囊還在自己的身上,若是稍後葛三娘要飲水,定又要罵罵咧咧一番,於是步伐虛浮的轉身就要將水囊還給竹林外的葛三娘。
“雲涯,她已經被伯母下了藥,現在正渴男人呢,伯母求求你,你就看在伯母無微不至照顧你,將你看的比親兒子還親的份上,替你堂兄雲峰留個後吧!伯母替雲峰給你磕頭!求求你嗚嗚嗚嗚”
李輕眉隻覺得腦袋嗡嗡嗡的作響,難怪她在酷暑時節下地幹活都不曾中暑,怎地在秋風颯爽的午後會中暑,原來她這是被那老虔婆下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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