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九重抓住關押起來，應該還是好一些的狀況。

    青陽極力地壓製了更加不好的想法。

    他甚至希望蒼月是被抓起來了。

    “我不知道……我不能！”旦正慌亂地連連擺手，連連後退。

    “舅舅！”

    青陽的心卻越來越沉重。

    “青陽，你來了！”側麵是青雲太子的聲音。

    青陽倏然轉頭。

    帝和青雲太子都站在那。

    青陽隻能俯身行禮，雖然默默。

    “旦正，把事情始末全都告訴他吧，一字不落地！”帝發了話。

    “誰家兒女沒父母，誰家父母沒兒女。我們也不能太過自私了。青陽有權利知道詳細情況！”青雲太子也低聲地。

    “遵命！”旦正終於開始正麵麵對青陽的詢問。

    ……

    屬水修複靈脈的任務完成，蒼月長長噓一口氣，雙手慢慢下按，收靈力回身。

    再次看向墨軒。沒想到墨軒也正在看她。

    四目相對，竟是驚人的心意相通。

    “師尊，你留下完成任務！”蒼月輕聲言。

    墨軒卻慢慢的站了起來，還婉言拒絕：

    “蒼月，我隻是剛剛進入至幻境的最低等靈力，本來就沒有能力去補蒼，更何況現在早已經是靈力虛脫，行將幻化之人……”

    墨軒已經再次端坐在地上了，隻是很明顯支撐不住的樣子，身體前傾了。而且，頭發也突然變得花白，人蒼老了許多。

    再也沒有了往日神采飛揚的一代宗師模樣。

    “師尊！……”蒼月急急打斷他的話。

    “聽我完，蒼月！”墨軒再次淡然而笑。

    他能明白善良的蒼月心中所想。

    “我沒有能力完成補任務，但是還有能力完成湊夠五色靈石的任務！

    你和我比，無論能力還是年齡，都更有資格活下來完成最後的任務！”

    “師尊！”蒼月又是大慟。

    “蒼月，你我都很清楚，剛才的屬水，用來修補靈脈綽綽有餘，但是想要煉製成五色彩石去堵河潰堤，還是差了一分。

    所以那暈色花紋還不夠清晰，也不夠極致閃亮。

    現在，這隻有你和我兩個人。你去，我不可能完成任務；但是我去，你肯定可以完成任務。你該怎選？”

    “師尊，我……”蒼月實在難舍。

    她突然感覺自己是不是太過愚蠢了。竟然讓這多的人和靈物跟著自己做這樣瘋狂到荒唐的事。還將他們一個個送上死路。

    “蒼月不要難過，更不要猶豫，你做的很對。隻要利於下蒼生，個人生死又算得了什。這個道理，禽獸都懂，何況你我。

    蒼月，我很高興最終可以跟著你，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蒼月默然看著墨軒，驚詫於自己竟然能很清楚他的想法。

    “我這輩子最大的愧疚就是慕然。……我沒能守護她……如果有來世，我想要做你的父親。”

    蒼月感覺自己無言以對卻又無比感動，唯有再叫一聲“師尊”。

    “你要想辦法活下去。你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毅力。

    別忘了，青陽還在等著你！

    沒有你，他不會獨活！”

    墨軒完，看一眼蒼月，依舊是淡然的一笑，然後拚盡全力，縱身大鳥一樣高高躍起，像白醴，像黃玄他們，跳進了熔岩爐中。

    “師尊！”蒼月大叫。撲上前去，似乎想要上前拽住他。

    墨軒回頭，還是一笑，卻極燦爛。

    “守護青陽！”

    爐火陡然升高，又落下。

    光焰變得更加青藍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