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伊晨的一巴掌把李少傑扇醒了。李少傑之前的行俠仗義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和馬俊超不一樣，李少傑有的隻是同情，而這同情又進一步轉化為優越感。馬俊超的則是感同身受，想到自己一家人都葬身火海，他就想盡量減少世間的殺戮。

    原來他一直都是偽行俠仗義。

    “我是個懦弱卑鄙的男人！”

    馬俊超和王小山都坐在旁邊，三人正在酒店中喝酒，這是在荷花池酒店大戰的第二天晚上。

    想到自己昨天把寧敏打得灰飛煙滅，王小山內心很愧疚。但這真的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或者說，是寧敏自己找死。

    然而，王小山畢竟是個純真善良的男人，他喝了一口毒藥，長長地歎了口氣。

    得知荷花池的戰況後，馬俊超覺得他們的努力已經到了盡頭，因為無疑起初皇宮就是個幌子，現在所有人質大概都轉移到那兒，有重兵把守，他們三個人武功再高，闖進去，也出不來啊。

    馬俊超喝了一口酒，瞅了瞅李少傑，又瞅了瞅王小山。兩人臉上帶著程度不同的自責。

    這是馬俊超第一次在李少傑臉上看到自責。對於馬俊超來說，李少傑一直是強大的代名詞。

    馬俊超忽然開始思考起自己。如果說之前的行俠仗義是為了贖罪，那現在呢？

    無疑這些年在江湖上做了不少好事，而所有這些好事都給他帶來了好名聲。後期行俠仗義是為了名聲嘛？

    馬俊超捫心自問，可以肯定地說，不，他行俠仗義絕不是為了名聲。他記得有一次幫嶺南邊境的一個村莊擊退土匪，村民們把自家所有的好酒好菜都拿來招呼他，他要走的時候，把他送得很遠都不願意回去。

    馬俊超尤其記得一個小女孩，她讓他想起了妹妹，她的大眼睛眼淚正在打轉，舍不得他走，現在回想起來，也許到後來，行俠仗義對他來說就是為了實現內心的感動。

    當然，馬俊超也知道，那些村民也不是什好人，小女孩長大以後也和他們差不多，不過是為了生活的普通人罷了；但天下大部人不都是這樣嘛。道德隻是個美好的概念，拿它去要求所有人，帶來的隻有悲觀。

    既然如此，何不單純為了一個瞬間，為了一個片段而奮鬥終生呢。

    俠之所以為俠，就是因為這份純粹。

    馬俊超舉起酒碗，一口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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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婉兒被洛陽城政府擄去後，汪周倒不是特別擔心，自己女兒的能耐還不一清二楚嘛。沒有人可以傷她一根毫毛，當時汪周正率兵攻打銅川，銅川起初歸附了，現在又在鬧叛亂。

    過了一段時間，劉城主的兒子回來了，李梅的女兒也回來了。

    曉蕾起初還不知道媽媽搬到廬州去住了，回到原來的茶館發現那已經變成了一家酒店，酒店老板告訴她，幾年前，她媽媽就搬到廬州去了。

    於是，曉蕾就去了廬州，珠城到廬州的交通非常方便，有專門的城際鐵路，但現在由於兩城的關係緊張，火車上的人並不多。

    空寂的火車廂好像正適合像曉蕾這種深陷感情糾葛中的女人。

    曉蕾望向窗外，風景變得索然無味。

    本來，劉洋要和她一起來的，劉洋想和她結婚，所以要一起來見見未來的嶽父和嶽母。

    曉蕾並不想和劉洋結婚，但卻騙他說，自己先去探探路，他可以日後再去。

    “很多女人的事，隻能我和媽媽單獨說，你知道嗎。”

    女人天生都是大騙子，況且這話又是在床上說的，容不得劉洋不信。

    等劉洋反應過來時，他卻不得不求助於外交手段了，因為廬州和珠城現在處於對峙階段。他作為劉城主的兒子是不能隨便去的。

    而婉兒這一去，就是幾個月，音訊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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