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白起低著頭跟在刑後麵，聞人澤和伊恩也是悶頭前行，氣氛非常沉悶。

    期間三人不停地相互使眼色，用眼神交流，不時地偷瞄一眼“極度虛弱”、“昏迷不醒”的“李術”，很顯然他們還不死心，不甘心任人擺布，不想被這老怪物當做橡皮泥一樣揉捏，都在暗地想方法脫身，或者給王凡通風報信。

    “我最後提醒你們一遍，在王凡現身之前，都別想著耍花樣，否則我會直接把你們抹去，如果你們偏要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你對吧刑。”

    玄尊者的聲音非常突兀地響起，三人表情瞬間凝固，然後悻悻地收回目光，心卻早就跳腳大罵了，這老不死的，明明趴在刑背上，且背對著三人，連眼睛都沒睜開，居然能察覺到他們的一舉一動，一點點微的變化都逃不開他的眼睛，連眼神交流都要警告一下，這也太氣人了！

    “算了，老老實實去見主人吧，遲早要麵對，這一戰是避不開的。”刑歎了一口氣道，“他的精神力量太強大了，他想讓你看見、聽見、聞到什，你就隻能看見、聽見、聞到什，我們做不了手腳的。”

    “哈哈哈，刑，你的不錯，用精神力量扭曲、改變人的所有感官，這隻是我真正實力的冰山一角罷了，待會我會用雷霆手段滅殺王凡，讓你知道，誰才是你真正值得效力的人。”玄尊者大笑著道，“你潛力極大，前身是凶威赫赫的蓋世血魔，哪怕被人廢去，實力十不存一，可是並非沒有辦法重現昔日光景，你知道嗎，你和我很像，真的很像。

    我當初也是道門巨頭，一代宗師，聞名下，一身道行修為曾經問鼎下。可是後來我為求長生之術，逆而行，雖然以另外一種形式存活下來，但是實力被削弱到了極致，一身道行蕩然無存，隻能從頭再來，我一度感到非常的絕望，可是我堅持了下來，兩千多年的時間過去了，我一直沒放棄過追逐重生，我相信我一定可以走到前人不曾涉足的高峰！”

    玄尊者似乎吐露心聲，但是刑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他的瘋狂，這家夥的道心已經完全扭曲了，非常貪婪，對生命的長度有著一種變態般的執著，用白起的話來，這種人，他神經病啊！

    刑沉聲道：“不！我們不一樣！你太過於看重生命的長度，你貪生怕死，為了活下去不斷打破自己的底線，而忽視了生命的質量！在遇到主人之前，我被困在一個暗無日的地方整整四百年，我每都渴望著結束自己的生命，因為沒有絲毫色彩的生命太痛苦了。”

    到這，刑頓了頓，吸了口氣繼續道：“所以你和我不一樣，你活得人憎鬼厭，活得猶如下水道肮髒的老鼠，居然還可以苟延殘喘兩千年，我卻四百年都無法忍受。”

    “你的意思是我錯了嗎？螻蟻尚且偷生，我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你我錯了嗎？”玄尊者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原本軟趴趴耷拉在刑肩膀上的手突然間變得猶如鋼鐵般的爪子，陡然用力，五指居然深深嵌入刑的肩膀，插進肌肉當中去，很顯然刑的話刺激到了他。

    刑似乎毫無所覺，依舊很穩健地背著他趕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聲音淡淡地道：“沒有所謂的對與錯，很多時候，對錯並沒有意義，隻是我們對生命的理念不同罷了。”

    玄尊者不話了，臉色陰沉得可怕，猶如一口注滿墨汁的深潭，陰翳而且險惡。

    半晌，隻聽見他喃喃道：“無量尊！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順應意隻會滅亡，唯有逆、逆地、逆道、逆世間萬法，方有一線生機，才有機會得證永……你會明白的。”

    完這幾句話後，他似乎有些累了，又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趴在刑背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