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人哭得越狼狽就越是悔過,那康尼一定是真心悔過。
留下的淚水連帶著空氣中的灰塵,讓他的麵貌幾乎瞬間變成了一副落魄者的尊容。
“父親,饒恕我。”摔落在地上一定很痛,以至於他甚至是在地麵上爬向羅德,“我是你僅存的孩子啊!”
當精靈射手們紛紛就位的時候,他就沒有半點勝利的希望可言了。
而一個人麵對這種情況,不論是做出什事情來,都是正常的。
潛藏在內心的英勇會變得更加英勇,而怯懦也會被無限放大。
城市周邊的廝殺聲變得更加清晰,而城市的中心處反而像是暴風眼一樣安靜了下來。
那些在前一刻還在被揮動的兵器,現在已經有不少都落在了地麵上,發出安靜的亂響,隻有那僅剩的十三個穿黑甲的騎士,仿佛是被閃電劈中一般一動也不動,任由著戰馬隨意地走動。
在場的人,豈非都被這變化震驚。
“站住,你這個卑劣的人!”傑娜擎著刀攔在了他前進的方向上,她的眼中除了仇恨,又多了一抹悲哀。
任誰知道自己因為這種怯懦人而身世坎坷,都會感到悲哀吧,敗於梟雄往往會比敗於人更讓人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
“傑西卡,我是你的親人。”他抬起了模糊不清的臉,用乞求的眼神看向傑娜。
“殺死我父母的,不配當我的親人。”傑娜用刀尖抵著他的額頭,“你這種人,永遠不知道要如何的掙紮,才能活下去。”
“因為你根本不配。”因為憤怒而增強的力道,讓她的刀尖在康尼的額頭上刺出血來。
“父親,饒恕我。”康尼看向了羅德的方向。
老人咬了咬牙,一步一步移動到他的麵前。
“我可以饒恕你,但是巴倫和洛爾又如何會同意?”他的身體幾乎顫抖了起來,“你一早就在內心赦免了自己,又如何能真正贖罪。”
“這,我是非死不可了。”他的眼中閃現出一絲奇怪的神色。
空氣中有些東西開始躁動。
“為了康尼大人!”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的時間中,黑騎士們已經得到了足夠的距離,開始奮力衝刺起來。
那些普通的騎兵們則被黑騎士的氣勢嚇到,幾乎本能地勒馬避向街道兩旁。
“放肆。”平淡的一聲斥,卻清晰地傳到眾人的耳中,隨之而來的連珠一般的三支箭矢,直接透過麵甲上的縫隙,射中了三名黑騎士的眼睛。
艾爾莎的箭術在精靈之中,也屬於出類拔萃的。
但是更讓眾人震驚的是,即使是被貫穿了眼睛,那三人也繼續平端著著劍向前衝鋒,一瞬之間又收割掉九個不及閃躲的騎兵的頭顱。
傑娜一刀便要梟下康尼的頭顱,卻發現自己的手無論如何都動不了了,她的彎刀被康尼的雙手緊緊地禁錮住,這位在前一刻還哭喊著求饒的城主大人,此刻居然也無視了雙手上被刀鋒割裂的疼痛,一臉狂熱地詭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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