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如芒在背的感覺將穆雲寒從半夢半醒之中陡然喚醒。這位驍勇的將軍一個起身,身上鱗甲在幽暗的燭火下閃起寒光,緊握在手中的劍,瞬間出鞘。
然而營帳之中什也沒有,連一隻敢於吱聲的老鼠都沒有。
“將軍,出了什事?”在外把守的侍衛提著劍走進營帳,那突兀的劍鳴讓他們著實吃了一驚。
“無事,噩夢而已”穆雲寒搖搖頭,可是頭腦中卻沒有半點噩夢的印象。
兩名侍衛的眼神有點驚疑,是什樣的噩夢才能讓這位為戰而生的將領驚醒呢。
“現在是什時間了?”
“大約子時。”侍衛回答道。
“下去吧。”他著擺擺手,隻是在營帳被撩開的一瞬間,他突然看到了一絲明亮的火光。
無月的昏暗夜晚,自然需要火把來照明,不然無疑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門簾被放下,營帳之中又隻餘下昏暗的燭火。
穆雲寒突然發現自己再也睡不著了。
……
一個人能不能得到清淨,很多時候其實取決於他自己。
整個世界的安寧都平息不了一顆被充斥著烈火的躁動的心,而身上還未愈合的傷口無疑是極好的燃料。
如果不燒毀一些什東西將這股火焰釋放出去,這股火焰遲早會將它的擁有者毀滅。
不過好在伊澤的眼前就有著一堆再好不過的燃料,足夠將他心中的火焰宣泄出去。
穆雲寒的營地。
尋找這件營地並不算多困難,伊澤對於這片土地的熟悉遠勝於他在旁人眼中所表現的那樣。
所以在繞過一座山,窺視到那林中的一縷火光的時候,他便率領著部隊悄悄地向著那處所在移動過去。
他麾下山民軍隊的強大在這一刻才開始展現,對於這些自幼便開始捕獵為生的山中子民來,眼下的事情與在山中追獵沒有多少區別。
“我不與你爭功。”弗雷則很爽快地攤開雙手,表示他對於這份功績沒有多少覬覦之心,而將部隊收攏在稍遠的位置。
即使是上隻有微弱至極的星光,伊澤也能感受到弗雷那張俊臉上那若有若無的欠揍笑容。
先入場的不一定能夠贏得最大的那份功績,而後入場的卻絕對可以保證自身的安全。
更何況弗雷很清楚眼前這位新晉男爵到底有著什樣的決斷,以及他帶著什樣的準備來到了這。
要不是礙於自己這盟友那睚眥必報的態度,他隻恨不得將部隊徹底地撤出這片森林。
“那我就不客氣了。”伊澤也回以無聲的笑容,“準備開始吧。”
伴隨著他的口令,一千餘名山民如同散珠落地一般散開,不多時,就隱隱地包裹住了穆雲寒的整片營地。
空氣中傳遞著顫抖的水聲。
……
穆雲寒雙眼凝視著燭火,他不知道自己為什要去盯著一團渺至極的火焰,但是卻又想不出有什其他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
自從被沒有理由地驚醒之後,他就生不起一絲一毫的睡意,即使明知在未來數乃至數月都要四處奔襲難得清閑,他也無法服自己的身體去好好休息。
一種奇怪的情緒在他的心底蔓延開來,這種情緒他很少有過,也很久沒有過,久到讓他好好地回憶了一陣才想起。
上一次這情緒來自一匹狼,毛皮帶著甲胄般亮色的巨狼。
自己那驍勇的父親就死在那匹狼的口中,那撕咬的劇痛讓父親發狂般揮舞著斧頭,但無論用斧子砍了多少下,那狼身上都多不出一處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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