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先前就覺得穆元的表現不太對，可是當時的他一心想著解決別的事，下意識地將他帶走申雪的行為給忽略了。

    穆元要殺申雪是一定的，可他卻一直沒有動手，之前可能是因為自己還可以利用她進入紅盾以及找到葉照，後來卻幹脆放她走了，再後來甚至從紅盾的手救走了她，現在卻又他殺了申雪。

    他有點不知道那個孩子到底想做什了。

    “人在第八手上……”

    “你們派第八去追捕他？”

    晁瞬間飆起怒火來，被雲慎按下了，示意流火繼續。

    “人沒事，不過那場麵……”

    流火掃了他一眼，“你看到也會頭皮發麻的。”

    晁心一涼，“什意思？”

    “他不知道怎找到了江準，把申雪送他那兒去了，好像是由江準動手術，不過手術應該失敗了。”

    此刻三人都已經在飛機上，流火著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翻到第八發的那張照片遞給他。

    晁接過看了一眼，心口一緊。

    “他到底想做什？！”

    這一聲充滿怒氣，引得機艙其他人看了過來。

    雲慎對他們抱歉地笑了笑，然後接過手機看了眼照片，連他也是一怔。

    那照片並不是多血腥，但是因為選取的角度關係，鏡頭將申雪那張恐懼的臉拍的非常清楚，那張好看的臉蒼白而扭曲，似乎經受了莫大的痛苦，眼睛都快瞪出了眼眶，而她的臉延伸到脖子那是血跡斑斑露出腐肉的傷口，明明已經血肉腐爛，可是看起來卻很新鮮，血還在流著。

    血還流著，明人還活著。

    跟這張類似的照片晁前兩才看過，那是葉照服用z17後的樣子。

    晁捂著臉，不知道事情怎發展成這個樣子，他曾想著穆元跟別的孩不一樣，所以可以自己處理一些事情，哪怕是真的殺了申雪報仇他也覺得沒有問題，可是他從來沒想過穆元會牽扯到z17這種恐怖的東西上。

    他震驚的同時又覺得自責懊惱，成父的對，他根本就不會帶孩子，他連自己都管不好。

    兩人察覺到他情緒低落，都沒有再提這件事，下了飛機後晁直接跟著流火去了跟第八約定的地點。

    地址是個主題酒店，晁直接上了三樓，按了門鈴。

    他本以為會見到那個沒謀過的麵第八，沒想到開門的就是穆元。

    那個少年依然孤寂而沉默，隻在看到他時目光動了動，然後又恢複了沉默。

    晁忽然發現自己準備的滿腹質問都不出來了，眼前這個少年靜靜地仰望著自己，隻到自己的胸前，在成家那半年還是長高了些的。

    一股不出來的味道流進他心髒處，變成了酸澀的感覺。

    晁彎腰蹲下去把少年抱住了。

    單薄的身體很涼，露出外麵的臉蛋也是涼的，他蹭了蹭，在他臉上親了口。

    懷的少年緊抿著的嘴唇動了動，眼睫快速顫了顫，身子僵著。

    晁摸了摸他的後背，低聲道，“我本來準備一見到你就把你揍一頓的，問你怎這不懂事不聽話，然後再把你關房餓幾頓的，可是一看到你我就不出口了。”

    他懷的少年沒有話，的腦袋伏在肩上。

    “可後來想想，該打的不是你，是我，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忽視你的心情，我不應該故意不提尋，因為……連我自己都無法麵對那個事實，所以如果我讓你覺得我根本不重視你姐姐的話，我向他道歉，我錯了，因為我，你才做錯了事，真的很對不起，可是……可是……”

    晁的聲音帶著慨歎，“可是我也隻是第一次帶孩子，所以你別怪我，生過氣就原諒我吧，我隻是想讓你過得比我當年好些。”

    少年一直沒有話，非常安靜，直到在一旁看著的雲慎拍了拍晁的肩頭，他推開少年才看到他那張淚流滿麵的臉。

    晁怔住了，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到穆元哭，跟第一次見麵的假哭不一樣，悲傷中的少年無比平靜，隻是垂著眼簾靜靜地流著淚，無聲無息地表達著自己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