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巳時一刻。
宋沉溪來到滿庭台之下的地牢大門。
大門的四個守衛從她出現在視線範圍內便一直盯著她的步伐,見她和身後的一內監徑直往地牢而來,其中一人握緊了腰上懸掛的佩刀,上前道:“宋侍衛,你來此作甚?”
宋沉溪:“大王要見地牢的一個犯人。”
“可有手諭和令牌?”守衛似乎對這樣的要求習以為常,所以直接要手續。
宋沉溪看了一眼身後的內監,抬手接過內監遞過來的手諭和令牌給守衛檢驗。
守衛檢驗之後,便讓身後的人開門。
宋沉溪和內監進去之後,讓麵的守衛帶著去找魚孝凡的牢房。
一陣腳程之後,守衛來到魚孝凡的牢房,將牢門打開。
魚孝凡聽見開鎖的聲音,早就將視線投了過來。
宋沉溪道:“把他身上的鎖開了。”
“是。”守衛聽言,上前將魚孝凡的鎖鏈統統打開。
在這被鎖了兩年之久,這些鐵鏈已經成為了魚孝凡身體的一部分,所以被解開時,卻有一種不適應的感覺。
宋沉溪道:“走吧,大王要見你。”
魚孝凡沒有話,隻是起身跟著她離開牢房。
魚孝凡已經兩年沒有見過外麵的世界了,這兩年以來,他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個窗戶外的一角空,連他自己也沒有料到自己能在麵熬這久,也許是早已絕望和心死的原因,他已將自己置於一個死人的地位。所以當他走出地牢看到外麵的一景一物時,就像盲眼突然重獲了光明,激動而傷心。
“快走吧。”宋沉溪催促了一句,領著他往前走。
宋沉溪穿過一處假山時,突然停了下來,走在魚孝凡身後的內監見了,抬眼提醒著道:“宋侍衛,大王不喜歡久等,我們還是快些走吧。”
宋沉溪轉過身來,看著內監,突然一把拔出腰中佩劍,她身法極快,那內監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她一刀封喉而死。她接住內監的屍體,將他拖到假山深處去,再出來時,手多了一件衣服。
她把衣服遞給魚孝凡道:“這個內監是我騙過來的,不久之後便會發現他失蹤,我們要快些行動。”完,她往前走了幾步去守著。
魚孝凡換好衣服之後,宋沉溪帶著他徑直去了竹屋,而竹屋內並不冷清,因為元風初寒一早便派了內務府的人送來一些珠寶、錦緞、玉器等貴重物品。
內務總管見了宋沉溪後,忙上前去問候,“宋侍衛來了。”
宋沉溪對魚孝凡揮了揮手指示意他進去,對內務總管道:“於姑娘進宮後一直是我在伺候。”
內務總管笑道:“姑娘雖進宮住的日子不久,但各宮都送了不少禮物來,所以大王交代要把這些一並搬到姑娘的住處去,大王可是非常喜愛這位姑娘,恨不得把宮所有的寶貝都送給她。”
宋沉溪點點頭,“姑娘呢?”
內務總管看向竹屋道:“在頭收拾包袱呢。”
兩人話間,師孟背著一個包袱走了出來,她和宋沉溪對視了一眼,便朝兩人走去。
內務總管道:“姑娘都收拾好了?”
師孟道:“收拾好了,有勞公公。”
內務總管拘謹地笑著道:“這都是奴才們應該做的,隻要主子覺得舒心,奴才們做什都是應該的。”
師孟道:“那我們走吧。”
“稍等。”內務總管急忙道,“大王讓馬車進了宮來接姑娘離開,姑娘,馬車進皇宮,這可是絕無僅有的先例呢。”
師孟淡然一笑,抬眸便看見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來了。”內務總管喊了一聲,繼而對那些內監道:“手腳都給我麻利一些!”
師孟含笑望著宋沉溪道:“再見,這段時間多謝你的照顧。”
宋沉溪拱手行禮道:“這是奴婢的職責,姑娘一路保重。”
師孟點了點頭,在內務總管地攙扶下上了馬車。她的心隨著馬車的搖晃而忐忑不安,她知道隻要出了皇宮的宮門就安全了,她從來沒有像今這般緊張、心慌和呼吸急促。
可這些讓她如坐針氈的心緒隨著馬車駛出宮門而漸漸平息了下來。她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心力交瘁地靠在車廂上。從雨花台一路到槐陰皇宮,持續了一年之久的噩夢,如今,終於要結束了。
她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發自內心的開心笑容,笑中帶淚,猶如寒梅香。
馬車自從出了皇宮之後,因為這一浩大的陣勢而引人駐足側目,因為有一隊皇宮內監捧著奇珍異寶跟在一輛馬車身後。城內的百姓猜測是宮的人,於是在馬車駛過時紛紛自覺的讓出一條路來。
正當她想著接下來的事情時,忽聽外麵傳來一陣騷動聲,她立馬起了警覺之心,之後便聽見雜亂而響亮的腳步聲。她掀開窗簾往後一看,見到了遲淵帶著一隊禁衛快馬趕來,她心知不妙,立馬出了車廂喊道:“快上來!”
隨著她話音一落,混在內監群中的魚孝凡扔掉手中物品,一把拉過同樣混在內監群中的長公主飛奔至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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