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行下效，就連今年的上元節也添了幾分香火味，何玉真恭敬的跪在蒲團上，拜三拜再被飛玉扶起身來，這較外麵大堂安靜許多，悲憫人的金身菩薩垂目看著芸芸眾生，何玉真站在原地半晌沒有挪動。

    飛玉在一旁問道，“夫人，要不要請一根簽？”如今京城十分流行佛道，甚至道家還稍稍壓佛家一頭，此事也是因為皇宮來的道人剛剛治好了老太後的病。

    何玉真搖了搖頭，轉身離去，堂外的寒風輕輕吹動著她梨白的長裙，粉桃細細的繡在衣擺上，恍若春季的落英。

    飛玉趕緊將披風給主子披上，這個大殿雖然清靜，但也不是沒人，達官貴族的女眷們哪肯去跟普通百姓擠著上香呢，她們每年在廟供奉著幾百兩一盞的長明燈，寺廟當然專門辟開一處安靜的佛殿。

    何玉真視線低垂，寺廟已經建了幾十年，寬大的青石板已經帶著時光的痕跡，卻更添幾分古樸，院種著的銀杏樹直愣愣的立著，突兀的枝丫上隻留著幾片枯黃蝶狀樹葉，沙彌垂著頭認真打掃，一切都顯得安靜而祥和。

    “聞夫人。”

    來人著素雅的青色襖子，生的一張鵝蛋臉，彎眉長目，朱唇一點，麵容素淨，頭上玉簪珠釵，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喚住了何玉真。

    此女年歲不大，且氣質端莊，又能進入後麵的佛堂，想來身份不，似乎是看出何玉真眼中的疑惑，她柔聲道。

    “我是英王妃。”

    封婉眼見麵前的聞夫人一瞬間麵容端肅起來，臉上是沒有掩蓋的堤防，她笑容更深，“我姓封，是屬兔的，想來應該比你大些年歲。”

    古代的貴婦人們保養的好，特別像英王妃這等和聲細語的女人，性子柔順，無大喜大悲，瞧著更加年輕，不過何玉真的確不怎認得英王妃。

    一個皇室的王妃，一個是一品將軍夫人，封婉喜靜，除了皇後太後的宴會，一般都以身子不好退了，而何玉真在朝廷女眷的聲譽並不大好，她們大多是之驕女，不是出身高門，就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忒看不上鄉野村婦，故而除了李老將軍府，何玉真也不怎參加宴會。

    兩人其實在皇後的宴會應是同處一室了，但當時何玉真光顧著揣摩皇後了，再加上周圍做的都是不大相熟的女眷，她也不怎認得英王妃，後來出了香料的事，更顧不上認人了。

    因此英王妃是認得何家姐妹的，何玉真確實不認得英王妃，要還真的有點尷尬，不過尷尬的事何玉真，人家英王妃嫋嫋娜娜的模樣，仿佛是跟娘家的妹妹話的一樣。

    僧人領著兩位嬌客去了一件僻靜的禪房，麵竹椅竹桌，清冷的很，何玉真也沒褪下披風，反倒合緊了坐下。

    “我性子木訥的很，不善於跟人應酬，加上王爺也不怎愛出門，我隻聽得聞將軍大婚了，卻隻聽了聞夫人卻從未見過，直到年前皇後娘娘的宴會上，這才見了你一麵，玉麵烏發，果然是個清麗佳人，你又一言道破毒藥，叫我這個無能為力的婦道人家欽佩的很。”

    何玉真一直在認真傾聽，並未向麵對英王那般出言不遜，一是英王妃是個女子，二是出手不打笑臉人，英王妃並未有出格的言行。

    “王妃過譽了，臣妾不過是鄉野間長大的，大字也不識幾個，但也知道為國為民，我既察覺出不對之處，便無論對錯也要出來，以免無辜之人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