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盯著半空中明黃的光球,輕聲道:“不悔。”輕輕地伸出手,生怕驚了眼前這神奇的鳥兒。
明黃的光乍然熄滅,小巧的鳥兒輕輕落在她手掌心中。無聲無息,毫無重量,好像她的手上根本沒有站著任何的東西。
她看著不悔,不悔也看著她。
不過是對視了片刻,手掌心中便是一空,不悔已經不見了。
她飛快轉頭去看海躺在棉絮上的七爺,才見不悔就站在他的耳畔,正一下一下的去啄他的耳朵,好像是撓癢癢的貓兒,輕柔亦不急促。
她忙奔過去,仔細看不悔,想要從不悔的舉止中看出七爺能存活的征兆。但可惜,她什也沒看出來。不悔就那一下一下的啄著,好像是失了庇護的小孩,呼喚著沉睡的親人,不願與他就此作別。
她心中湧起巨大的悲傷,再一次為七爺銀針走穴。
她要找回的是他遠去的魂靈,不是他不冷的肉身。可他的魂,到了哪兒了呢?
她不知道。
這一夜,就此度過。
陪伴她的是一隻小小的不死鳥。
是七爺收服的鳥兒,卻沒辦法將七爺救活。而她,也已經盡了全部的力量。到了卯時過,天色漸亮,她委實沒了精神,隻靠著棉絮,軟軟跪著。
轉眼,不悔已經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兒。
而七爺,麵色冷冷,並沒什異常。
她不死心。努力將七爺移動到了大篾席中,將那遮掩住的星火,再次壯大。濃濃青煙再一次升起來,包圍住了大篾席,包圍住了七爺。
而她,並不肯歇息,而是走到門邊,喚了人,“將屋頂封好,不能露一絲陽光。拿棉被將窗戶封死,不可露一絲陽光。不到夜間,不可敞開這兩處。”
到了夜間,便要跟昨夜一樣,將屋頂破洞,令月光漏下。
管家慌忙按照她的吩咐去做,而她蒼白著臉,接過蔣玉嬌遞過來的清粥,緩緩喝下去。轉身回房,倒頭就睡。
她是真的太困了。
這一睡,就睡了一日。
再次醒來,天竟然黑了。
她一驚,慌忙去看七爺,煙火仍在繼續,濃濃的藥味和煙味彌漫著房間。
七爺已經被烤了一日。
她一怔,暗道一聲該死,不管怎說,總要給七爺喂些溫水。否則,豈非真的要成了煙熏臘肉了?
她神色焦急,責怪自己太過大意,竟然就這睡著了。早知道應該吩咐蔣玉嬌,早早給七爺灌水,早早將七爺照料。她閉了閉眼,顧不得再責備自己,匆匆往茶幾上尋了茶盞,倒了一杯水去看大篾席中的七爺。
手剛觸碰到大篾席,便將篾席撞的一歪。
她驚愕,匆忙按住吊著的大篾席,仔細看篾席中。
什也沒有。
篾席中空空如也,滾滾濃煙並無一個人影。她一驚,環顧四野,什也沒看到。
“王大可1她的聲音已經有了顫抖,端著水杯的手幾乎要握不祝
沒人回答她。
她心跳如鼓,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緊蹙起秀眉,圓瞪了雙眸。
四野沉寂,無聲無息。七爺就這從她的視線消失,或者是永遠消失。有些人,說再見便是再也不見。
難道……
她倏地轉身,望著門口急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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