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對一些理智的女人而言,閨蜜的話和親人的話真的能起到關鍵性的作用。可惜,傾城素來便不是那樣理智的人。
對待敵人,對待戰場,她是最理智的將軍。對待病人,對待疾病,她是最理智的神醫。可對待愛情,對待情人,她卻是最感性的姑娘。
此生,當如桃花,不愛便罷,若愛,就一定要愛得瘋狂。如那桃花瓣,春風一夜絢爛了枝頭,頃刻間落了滿地,飄散漫。
為愛癡狂。
這,大概是她這樣女人的通病。
她眸光一顫,想起公子玄溫和含笑的臉,想起公子玄甜蜜輕柔的吻,想起藏書樓中的相擁,那自然而甜膩。
唇邊勾起一抹笑容,她不由得低低道:“辛夷,我知道你有你的道理。隻可惜……我大概是中毒了。”
中了愛情的蠱毒。隻能用那枚指定的藥引來醫治,換了任何人,換了任何藥引,都是一無所用。
黑暗中,涼夜寂寂,隱隱約約傳來辛夷一聲歎息,卻不知道究竟在歎息什。
大婚日,很快到。
本是定了醜時便要起身沐浴熏香,迷迷糊糊睡到子時,卻倏覺得窗外站著一人。恐怕是當殺手的時間當的太長,她竟條件反射地翻身而起,手中已經握住了夕顏劍。
緊緊靠著窗戶旁邊的白牆,屏聲靜氣,並不妄動。
窗外卻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若蘭。”
是七爺。
聽他聲音,似乎略顯疲憊,嗓音也有些沙啞。
緊張的心情頃刻放鬆,緊握的夕顏劍也回到了後腰上。她眨眨眼,盯著窗外的黑影,“怎現在才到?”
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在睡覺,他卻好似剛從外間歸來。原本,她一直以為他不會參加她的婚禮,已經逃掉了。隻是沒料到,他會在大婚前一夜回返。
窗外傳來他素日桀驁的嗓音,“你好不容易才嫁出去,總不能太寒酸。爺回了一趟千舟水寨,拿了些東西,又買了些下人給你。”
他的雲淡風輕,但此地距離千舟水寨可不近。也就三日,他怎能來得及趕回去又趕過來?
仿似看懂了她心中的遲疑,他笑一聲,笑聲飛揚不羈,“爺的本事多了,你不知道的更多。”
他腳步移動,“好了,睡覺吧。一亮,建康府運道最好的媒婆該要進門,你什也不管,隻管好好嫁……出去吧。”
他口中雲淡風輕的話語,可她依舊從他的句子,聽出來斷斷續續的情感。那情感是什,她難以厘清。
眸光一閃,她道:“七爺……我和公子玄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我跟他的緣分,早在很多年以後……以前,就定下了。”
琉璃鏡,葉城密宅,二十一世紀開滿常春藤的河內。她和公子玄的緣分,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得清楚。不是她太急促,而是他們不能懂得。
不能懂得,一千道一萬都是枉然。
“哼。”黑漆漆的窗外,七爺笑了一聲,可笑聲並不見得多歡喜。
“若蘭,今日你嫁過去,桓玄決看不得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快睡。”並不肯再多做停留,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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