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人剛走到接近王府的地方,隱隱約約聽到了滴滴答答的喪樂。翟楚心中不安,放開王倬的手,快步往家中跑。王倬和李晏等也察覺不妙,一同奔過去。
迎接翟楚的是身穿白衣,鬢角帶著白花的金嬤嬤。
翟楚什都不敢想,隻抓著金嬤嬤的手,顫抖著問,“奶娘,無人出事對不對。”
金嬤嬤作為奶娘待翟楚如同親女,見到她這幅樣子,眼淚不受控製地霹靂吧啦地往下掉。
翟楚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但是她不敢相信是身邊的誰,在短短幾日內就出事了,金嬤嬤不回答她,她就一遍遍地問,“對不對,奶娘。沒人出事的對不對!對,還或許是宮中呢,哪位貴人不好了?奶娘!是誰啊,你告訴我。”
“是王爺他……”翟楚已經聽不到金嬤嬤繼續還什了。腦子嗡嗡的,似有千萬隻蜜蜂在腦中肆意飛舞。
王倬剛好聽到了王爺幾個字,見到翟楚丟了魂的模樣,忙過去扶住她。
翟楚心中的悲切是王倬無法想到的,但他還是盡可能地安慰她。順著後背一下又一下,翟楚呼吸漸平穩,才,“阿楚。節哀順變。”
“我怎節哀,怎順便。王倬!我淮王翟家一族唯一的成年男丁也沒了。父親母親,哥哥,我……恨不得一同去了才好。”
跟府內管家了解完經過之後,李晏攔住不斷捶打王倬的翟楚。怒吼,“翟楚!你哥哥去了,殺他的人還逍遙法外呢!淮王一脈如果再沒了你,該指望尚在繈褓的世子還是被拘多年的王妃和郡主!”
翟楚終於找到了可以得到安慰的長輩,撲到他肩膀上,抽泣道,“晏大哥。你不是哥哥勝了,西涼退兵。怎會如此?”
“我來!”一身正紅王妃誥命服飾的女子,端端正正地走出來。
“嫂嫂!”翟楚與她也是很久未見了,躊躇著迎過去。怎料被王妃一下推了個踉蹌。翟楚這才想起被拘禁多年的嫂嫂原先也是個將門虎女。
王倬伸手托了她一把。王妃眼睛遍布紅血絲,含著淚斥,“夫君屍骨未寒。姑也這般不頂用。哈哈哈!公爹你在之靈看看,瞧一瞧你的子女個個都是怎樣不頂用!”
翟楚扯住已顯瘋症的王妃嫂嫂,製住她的雙手。“嫂嫂?你別笑了!別笑了!”
“我就知道翟弘那人不可能放過我們的!我還異想開跟夫君團結!張書那個老東西靠賣兒賣女才換來的榮華富貴,怎會主動請旨要送我回霧城呢?愚不可及。姑!”悲愴淒厲的一聲喊叫直戳進翟楚的心底。
王妃猛地吐出一口黑血,頹然倒下。翟楚把她緊緊摟緊懷中,不斷著,“會沒事的,嫂嫂你會沒事的!快去請大夫!請大夫!”
王妃攔住她,“姑!我是個不中用的,生離死別我都體驗過了。夫君去了,我便跟著去!夫君的血海深仇我沒命去報了。你要提防翟弘……翟弘他一貫是個心狠手辣的。如今你兄長用命一抵,我們家不欠他什了。阿夢,麓都交給你了。嫂嫂來世做牛做……”
軍醫來的已經很迅速了,可是到的時候,王妃已是了無生息。不認命地過去探探鼻息,搖搖頭退下了。
翟夢聞聲跑過來,撲在娘親身上痛哭。翟楚默默背對著她站起來,身形晃晃沒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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