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該談談之前沒有談完的事了。”

    隨著房間內的空氣愈發凝重，阿曆克賽搭在恩格萊恩肩膀上手指又緊了些：“三時間，不管是同意還是拒絕，我要一個答案。”

    沉默。

    恩格萊恩不知該怎開口，他不是在糾結是否同意，而是在猶豫如何以最不容易觸怒法師的方式來婉拒對方的索求。

    同意是不可能同意的，這輩子他都不會選擇出賣族人。可如果硬要選出一邊犧牲，恩格萊恩想到，他大概就隻能選擇犧牲自己了吧。

    這樣，至少他的孩子還能在北地安全的生活下去。

    所以，哪怕閉緊嘴唇，他也已經做下決定。

    “你在猶豫什？”

    阿曆克賽對普通人的耐心一向不多，這個不識好歹的蠻子的消極應對也足以明其人的態度。但既然不是直接開口拒絕，鑒於他還花費了自己不少的塔蘇，阿曆克賽難得的決定慷慨一次，給予他比起常人而言稍多一點的寬容。

    “我想你應該明白，拒絕我，對你我而言，都是一件殘忍的事。”

    阿曆克賽輕輕動了動食指，突然笑道：“對嗎？我們之間的氣氛沒有必要這緊張，放鬆些，這不是什關乎生死的大事。”

    法師著，便微笑著鬆開了壓製，把雙手抱在胸前，盡量麵露溫和的道：“我不會苛待他們。”

    “我可以向你保證，以我的能力，我能讓他們過的日子一定要比在部落強。”

    “可以吃飽，可以穿暖，哪怕是要學習法術”

    阿曆克賽伸出拇指，指了指腳下：“你現在親眼見到的，現實可做不了假，我會在這建立起一座城市。而你的族人哦，看你的表情，我知道了，或許你會覺得我在撒謊騙你，隻要是我出口的，都隻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騙局中的一部分，當然，怎想是你的自由，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他們是幸運的，他們會是這座城市中的第一批居民。我會讓他們過的和帝國人一樣，一樣的富有，一樣的幸福，每餐都能有熱乎的麵包，每個月都能吃上一盤鮮肉，他們的子女也將會得到良好的教育，成為一個舉止風雅的文明人。”

    “你可以想象嗎？如果單純的隻是因為你，你的族人就在不明不白間喪失了這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算你不在乎他們對你的怨望，你難道就不為他們而感到可惜嗎？”

    停頓，此句話了，阿曆克賽刻意的留了一段時間以供便恩格萊恩思考消化，但待到時間一過。

    “我沒必要騙你。”

    阿曆克賽的語氣就又變的高傲起來：“恩格萊恩，有時候我並非是一定要你來幫我帶路。”

    “北地的蠻人很多，當時被捕上船的蠻人也不止你一個。”

    當啷一響，一抹金光在眼前一閃而過，在這樣的情況下，恩格萊恩很難不使自己的注意力轉移。他往地上一看，兩個圓溜溜的杜卡特正躺在他膝蓋的下方，散發著迷人的，如同太陽一樣閃亮的美麗光輝。

    “一百個塔蘇，兩百個塔蘇，哪怕是三百、四百、五百，我也付得起價。”

    “好好想想吧。”隨著話音的起落，又是一把錢幣灑在了恩格萊恩的腳邊。白的，黃的，一時之間，伴隨著數之不盡的錢幣落下，那引入墮落的聲音仿佛是敲擊在心房上的攻城錘，咚咚咚的，他感覺自己的臉上湧起了血液，一些難以抑製的遐思也使得他的臉頰倍感發燙。

    是羞恥，也是心頭按捺不住的低語。

    鎖頭的碎片引得門扉一絲輕開。

    他抬手拭去額角新湧出的汗水，濕答答的，若是擦汗的兩指輕輕的靠在一起一撚，不定還會感到粘膩。

    但恩格萊恩還是沒有開口答應，他終究還是忍住了金錢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