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各方進入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饑餓 本章:第六百三十四章 各方進入

    “歸化?看來也就是移民了……”陳囤目光閃動,又開口問道:“不知你們希望接納的移民群體又是哪類人?準備接納多少人?又分多少批次,以什方式進行移民?”

    “但凡心慕王化,願奉始皇聖帝為至尊者;沒能一展所長,不願一生渾噩,自強不息者;不甘偏安於一偶不毛之地,受困於一副孱弱老朽皮囊,欲求長生仙道,一窺廣闊洪荒地,駕雲而嘯,縱橫諸界,閑看濤生雲滅,千秋宛如一夢者,皆可前往!”

    殷彖朗聲宣告,每一字吐出,胸腔震動全身皮膜,一連串又像牛吼,又像蛙鳴的聲音從他的胸膛、腹部、大腸腸迸發出來。一秒記住【貓撲 &l;a href=”” arge=”_blank”&g;&l;a href=” arge=”_blank”&g;iashu/a&g;&l;/a&g; 最新章節】一時全身鼓膜,皆如被激烈擂動的沉悶戰鼓;全身骨骼,都如被銅錐敲響的黃鍾大呂。聲聲如雷,震人心肺,字字鏗鏘,鼓蕩血脈。激昂聲波帶著一種感人肺腑的壯闊豪情如海嘯山崩般噴薄而出,眼看著百之外,尤可清晰耳聞!更驚人的是,殷彖身上發出的震波前震未平,後震又生,就好像大江湧潮,終於竟引起了地麵乃至整座政府大樓的共振,如同一場地震一般,震動越來越激烈,許多茶杯水瓶紛紛從桌上摔落地麵。

    然而一位挺身如劍的中年武官隻是一聲冷哼,驀地背上“武革”長劍出鞘,以氣禦劍,劍斬虛空。長劍在空中旋出一片偌大光幕,剛柔相濟,生生不息的圓轉劍氣猶如穹頂般籠罩而下,密不透風,滴水不漏,竟將殷彖發出的宏大音波全數截下,劍刃被音波所激,亦發出聲傳數的連綿崢鳴。與此同時,一位身高壯碩的大漢一下踏步,如鋼似鐵的強橫罡氣如萬古磐岩般轟然下壓,將殷彖引起的地表震動一舉鎮壓。一位看上去仿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模樣的文官身上則發出柔韌綿長。雲水變幻的泊泊真氣,將殷彖傳向地下的共振悄然化解無形。

    作為全*政中樞的北京,又豈容一名外人隨便跑來中央政府大樓,發出傳遍全市。蠱惑人心的“廣播”。景林、曾霆剛、鄧飛三大先高手一並出手,終究將其氣焰壓製下來。

    “區區練氣之士,竟也能直攖人仙之鋒?很有意思!”

    殷彖似是有些意外,將原本激昂的聲勢稍稍一收,以正常的聲調向陳囤正色道:“至於何種人。多少人能得歸化,自有篩選之法。末將並不監管此事,故不知詳情。”

    陳囤點頭表示理解:“也就是,前往仙秦一切全憑自願,並不準備動用強製的手段?”

    “強製?哈……”殷彖隻是回以一聲嗤笑,仿佛聽到一位皇帝難得大赦下,然而一群死囚還斤斤計較,不用鞭子趕就拒不出獄之類笑話。

    陳囤也不動怒,又問:“那新附之民,待遇如何?與仙秦舊民地位是否平等?”

    “凡歸化者。每人可獲一枚洗筋伐髓之下品人元靈丹,起碼可保身強體健,百病不生,若是氣血未衰,不染惡習,又勤加修行,壽過三甲子輕而易舉!至於平等……”到這時,殷彖頓了頓,似乎對這個詞有些陌生與不解:“我仙秦有二十級爵位,一向不問出身。隻憑功過,有功者賞,有過者罰;能者上,庸者下。即便最高的關內侯、徹侯兩級可傳子及孫。也最多不過三代,三代之後,無寸功於仙秦者,毋論祖輩位極何尊,皆為庶民。

    等級不同,待遇自然不同。相差五級,便是壤之別。不過若是彼此等級相差不過十級,妄殺無辜仍非償命不可,即使等級遠遠超出,亦需付出削爵、罰俸、服苦役一係列代價!

    新附之民,既無寸功於仙秦,自無爵位可言,若是不思進取之輩,隻需遵守法紀,老實屯墾服役,生兒育女,仍可保衣食俱足,出入平安。須知我仙秦多用機關、馴獸,又物產富饒,多有名醫妙藥,即便常年勞作,也等閑不至於勞筋傷骨,耗盡潛能。若能自強不息,又有一技之長,屢立功勳者,出人頭地,封侯拜爵自不待言。

    主席所謂‘平等’,莫非是不論青紅皂白,將庸碌無能之輩與能人烈士皆視為同等,如此又豈有公道可言?”

    陳囤也不答他,隻是再問:“如何晉升,是否非軍功不可?”

    殷彖搖頭道:“軍功固然晉升最快,但也並非隻憑軍功晉升,但凡行有益於仙秦之舉皆可獲得功勳,積累到一定程度,便可晉升。比如新附之民,若肯隨軍前往妖獸橫行的蠻荒之地開荒拓土,即使不親身上陣,二十年即可晉升一級公士。

    若有結為夫婦,於一甲子內,生育二十胎兒以上且全部成活者,亦可雙雙晉升一級公士!不過此舉難免於精血有虧,一眾子嗣先亦稍有不足,不甘碌碌之士,必然不屑於此。

    若有能工巧匠,鍛造神兵利器,對改良機關作出卓越貢獻者;或有妙手回春醫術,擅煉靈丹妙藥者;或者謹守秦律,才高八鬥,教化萬民的大學士;以及恪盡職守,廉潔奉公,政績顯赫的文官;晉升之快,也不遜色衝鋒陷陣的勇士。

    除此之外,但凡武道人仙、雷劫鬼仙,或者戰力、神通與之齊平者,隻要自願歸化仙秦,即為十五級少上造!”

    到這時,殷彖目光一掃景林等三大先高手,笑道:“若三位入我仙秦,起碼可獲十二級左更爵位,獲五品神鎧一副,六品機關美宅一處,七品偃甲家丁百名,六品偃甲舞姬、家將各五名,每月例得仙靈稻百石,獲強筋壯骨之中品人元靈丹十枚,潤髒養腑之上品人元靈丹一枚,每年均可獲補元活血之下品地元聖丹一枚,此外還有自由出入玄級書院、武館,來往諸界費用折半等多項特權!若有建功,當即晉升!機不可失,豈容錯過?”

    景林三人默然不應,但依舊從四麵將殷彖牢牢鎖死,毫不動搖的氣機,已經充分顯示出他們的答案。

    “罷了,末將也是好意一場!”殷彖自嘲一笑。又對陳囤道:“主席若心中已有分寸,還請謹慎自處,傾力配合歸化之事,將來立下大功。歸化之際,即大有封賞;若寧為雞首不為牛尾,不願前赴仙秦,也不乏長壽靈藥乃至藥方賜下,甚至賦予你駕馭百萬秦俑之權。稱雄此界,不在話下!”

    “辛苦你傳話了,也感謝你讓我們對仙秦有了初步認識。對於你們的移民建議,我方會進一步核實確認,研究討論後,再作決定!”陳囤點點頭,麵無表情地道,“接下來,因你襲擊政府人員,混入一級保密會場。擾亂會場秩序等行為,會對你暫行羈押,希望你理解配合。”

    “什?”殷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竟想拘捕我,拘捕一名仙秦使節?”

    “你若真以使節身份堂堂正正上門,我們自然會以禮相待。”陳囤淡然回道:“可惜你卻作出了一係列具破壞性的敵意舉動,我們也隻能依照共和國現行法律予以處置。接下來,我建議你坦誠認錯,向受害人賠禮道歉,作出合適的賠償。並配合相應的調查。我們也好憑此從輕處置,甚至在******通過的情況下,發布主席令對你予以保赦。”

    “好,主席此言極具膽色。亦頗具我法家之風!”殷彖讚了一聲,驀地目光轉冷,全身上下開始散發出金戈鐵馬的刺骨煞氣,配合著完美的肌膚與筋骨,讓他看起來宛如一尊鐵和血澆築的神像:“隻可惜仙秦之人,斷無束手就擒之理。爾等要拿下末將,就需憑本事話!”

    一言方落,人影驟分驟合!

    曾霆剛一拳擊出,便帶起海嘯山崩般的罡風雷鳴,看似簡單直接的一記剛拳,卻蘊含玄奧的潛勁吞吐旋吸震蕩烈勁,激烈扯動氣流,對方若是下盤稍為不穩,便會被帶動著不由自主往拳頭上湊。

    鄧飛身形則如毫無重量的綢布輕煙般飄飛而起,足不著地,飄渺迷蹤,一雙棉掌看似柔軟無力,卻蘊含著可以隔著一輛重型坦克的裝甲,將坦克內的駕駛員輕易震成肉糜的陰柔滲透掌力。

    景林長劍一旦施展,身形隨即在劍光中隱去,漫便隻見無數大劍圈層層疊疊,勢如百花齊放,眨眼間就充斥著丈許空間,渾圓中鋒銳隱現,從四麵八方逼向殷彖。

    猶如萬鼓齊震,千鍾共鳴的密集而宏大震鳴聲再次從殷彖的胸腹之間,以及每一處關節中發出。與此同時,殷彖身形徹底化為模糊一片,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驚人移動速度,更因為他全身上下的筋骨皮膜乃至每一根汗毛都在以一種無與倫比的頻率瞬息振動數千上萬次之多!

    踏步,僅僅三步,殷彖便仿佛已一分為三。在並無真氣推動的情況下,他的移動卻比三名先高手更快。他的雙腳中好像裝了兩塊超強磁鐵,與大地緊密相吸,紮根地心,他的每一根腳趾,更蘊含著堪比巨象蠻牛的巨力,死抓地麵,推動他以一種極為迅捷突兀的方式轉折挪閃。

    高速移動中,他一拳擊出,就隻聞轟隆隆如同千百聲雷暴轟鳴的爆裂聲依次從他的指,腕,肘,肩膀處的關節中響起。他的右臂如韌性極佳的白蠟杆般瞬間震晃出七個虛影,手上拳印掌勢接連變幻七下,陡然又歸於一處,正麵迎上曾霆剛的重拳。他的左臂屈起,帶著龍吟虎嘯,鐵衣振振之聲,古樸無華而又未卜先知地從漫劍光中正好攔向景林弧形旋繞,似慢實快斬向他肋下的一劍。

    與此同時,他的整條脊椎勢如龍蛇般的幾下激烈扭曲,足以讓普通人脊椎斷成幾十截的扭曲動作在他做來卻是來得無比輕易、自如、順暢。一時間仿佛有一條潛伏在他體內的孽龍惡蛟蘇醒過來,正要升騰上,呼風喚雨。下一刻,空氣被轟然撕裂粉碎,他的脊椎竟如同一根沉重無比的鋼鞭銅一般,在皮下劇烈凸起,猛地抽向鄧飛悄無聲息按向他背後的一掌。

    沉悶的氣爆如同百斤火藥在地下轟然炸響,夾雜著仿佛一柄電鋸猛力砍向一根劇烈震抖的機械鑽頭的連串刺耳尖銳到極點的撕鳴。

    短短不到半秒的交鋒,四人便各自分開,由於彼此力量控製都獨到之妙,現場並未出現什明顯破壞,隻是彼此神情各有不同。

    曾霆剛緊握的拳頭淤青了一大塊,幾根手指明顯扭曲。手腕關節外凸,顯然骨骼已斷,不過他隻將真氣運轉,便將淤血衝散。原本剛猛的真氣化為仿佛粘性極強的膠質一般,將斷折損傷的骨骼重新粘連接好,並裹住破損的血管避免持續出血,又以強韌真氣束暫時取代受損的筋絡肌肉,拳頭隨即恢複如常。這卻是源自王宗超《陰陽易轉訣》的療傷之法。隻要真氣不竭,一切非要害部位的物理傷損都可以用此法暫時複原,維持戰力不損,不過受傷多了,消耗的真氣也會更多。

    他的神情在凝重之餘更是禁不住驚詫,隻因他足以摧山碎鐵的一拳,竟然未曾給對方造成什可觀的傷害。對方明明身上不具備任何真氣,但卻依舊能夠正麵抵禦自己的重拳,隔絕自己的真氣入侵體內。

    隻因對方的肌膚質地委實不可思議之極,隻要運勁閉住毛孔。崩緊皮膚之後,皮膚就如蓮葉一般,不沾半點汙垢,足以內鎖精血,外拒諸邪。再加上對方皮膚無時不刻處於某種猛烈的高頻震蕩之中,任何東西在沾上他皮膚的瞬間就會被震散彈飛。打個比方來,殷彖即使在滾燙的油鍋、粘稠的熔岩中一滾而過,身上也不會沾上半點熱油或者岩漿,甚至不會讓自己有半點燙傷燒傷。甚至他能以血肉之軀去硬擋景林的劍,關鍵也是在的手臂在接觸劍刃的瞬間劇烈震爆、旋轉。仿佛開山破岩的大鑽頭,將對方斬擊的力量震亂、分散。若一個不好,刀劍還會在斬中他瞬間被震得崩碎!

    其實僅僅如此,也還罷了。更令曾霆剛感到震撼的是:對方舉手投足間仿佛潛龍翻騰。惡虎咆哮的昂藏、猛惡氣概,以及金戈鐵馬的凜冽殺伐煞氣,竟在交手的瞬間壓製得自己氣息微窒,拳勢拳威銳減兩成左右。在拳勁拚實的一瞬間,一股奇異的震勁又激擾得自己手上幾處竅穴暴跳動蕩,帶動筋脈微微抽搐紊亂。讓拳勁再減三成……這種感覺,甚至比力不如人還要來得更加不好受!

    景林、鄧飛的感受也與曾霆剛相似,他們首次遇上一位完全不同於真氣體係的武道高手,震撼之餘,亦有眼界豁然大開之感。

    陳囤並未退出會場,依舊穩坐原位觀戰。殷彖的表現,無疑讓他對仙秦的實力與底蘊更具深刻認識。

    雖然經過多年栽培,憑著王宗超留下武學理論綱領,以及溝通九空武界的方便途徑,中央人民政府所擁有的先高手已經足足有近三十人之多。不過在這些人中,景林等三人仍能稱得上是佼佼者,每單獨一人,都足以匹敵等閑的三四名先高手。如今三人聯手,依然無法順利取下一名仙秦的使節,從中已經足以看清彼此差距。

    但他仍非要拿下此人不可,這是一個政權、一個國家最起碼的尊嚴。哪怕相比有兩千多年底蘊與積累的仙秦,新生人民政權隻不過猛虎嘴邊的綿羊。但最起碼,綿羊也要讓猛虎明白它是一隻磨尖了羊角,有可能讓猛虎在下嘴時付出破皮出血或者磕掉牙代價的綿羊。陳囤會衡量形勢,會忍氣吞聲,會做出必要的妥協退讓,但卻決不能讓人民政府變成無底線的唯仙秦之命是從,量中華物力以結仙秦歡心的傀儡。殷彖種種故作孟浪狂狷的姿態,未嚐也不是一種試探。

    “失敬了,你等三人若歸於仙秦,至少也是十三級中更爵位!華夏故土煉氣士所辟武道,果然大有玄機!”接下三人一輪圍攻,殷彖臉上卻無絲毫得色,同樣變得凝重、陰沉不少。他順來的人民政府製服早已殘破不堪,全身看似無傷,但鄧飛印在他背後的一掌,陰柔滲透,若有若無的掌力震之不散,已穿透了堪稱不漏的人仙皮膚,直入內腑,令他的內髒多處微創出血,中掌處的皮膚也已千瘡百孔。即使精純凝練的人仙氣血如煉如爐,卻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將對方完美混溶地罡煞的異質精氣熔煉化解。至於擋住景林一劍的一臂,也是劍創累累,剛柔兼備,圓轉渾然的劍氣更是一時驅之不去,隻是他強行閉合傷口不使出血罷了。雖然這些都不算什重傷。但已讓他的戰力在無形中折損一成以上。相比之下,對方三人除了曾霆剛在正麵硬拚中稍有受創之外,其餘兩人基本無傷。

    “很抱歉,若僅憑自身之力。我已不敵。但你們既然是多人圍攻,我也難免要動用‘夔牛神鎧’了!”

    話音未落,景林等三人已生出一種不祥之感,不約而同急搶上前。但就在此時,殷彖雙腕間一對質地非金非革的護腕、連同腰間束帶、腳下戰靴已經貼著他的皮膚蔓延擴散開來。帶著無數繁複而細致的紋路,瞬化為某種角質甲胄,連臉上也多了一張麵具,遮住臉麵,額頂凸起,型若狂獸。

    景林劍若飛電疾閃,早在殷彖甲胄覆蓋全身之前便已刺中殷彖身體,但他隻稍一側身,就以甲胄覆蓋的部位擋住“武革”飛劍,一連串刺目得仿佛電焊的火花隨即在劍刃與甲胄接觸處爆開。隔著一層堅固甲胄。殷彖發出的震暴烈勁更是凶猛十倍,飛劍不僅刺之不入,而且劍刃已經被震出明顯的崩缺,無數齏粉般的細末碎片伴隨著濃烈的鐵腥味四麵爆發。

    就在甲胄迅速覆蓋全身的同時,殷彖昂首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一口氣吸的甚是駭人,地間宛如出現了一個黑洞一般,萬物的氣息流動都指向了他被麵甲遮掩保護的口鼻,胸膛硬是鼓起了一尺多高。

    下一刻,殷彖筋骨大開。氣血膨脹筋膜,全身的所有毛孔,都在瞬間被漲開,每個毛孔。都如型火山般向外噴發如沸如燃,如火如荼的紅色霧氣。一時間仿佛戰列艦巨型蒸汽輪機燒開的洶湧炙熱蒸汽勃然炸開,又被甲胄所擋。每一塊角質甲片都在氣流激蕩下發出猶如萬雷齊轟的恐怖震鳴,整座政府大樓乃至周邊樓房的一切玻璃與陶瓷製品當即開裂粉碎,無一完好。緊接著裂痕開始在混凝土牆壁、柱子、花板上出現……

    踏步,前衝。每踏出一步,身軀便雄壯一分。奔湧澎湃到極點的灼熱血氣更是鼓動甲胄猛烈變形、膨脹,轉眼間已有近半不似人形,而更近似半人半牛,氣勢當真雄烈迅猛,凶蠻無濤。一時間,殷彖連人帶甲仿佛已化身從遠古蠻荒中裹著厚重曆史塵埃橫衝直撞而出的曠世荒獸,帶著十二萬分的喧囂霸道,睥睨八荒,合身直撞向沒能來得及第一時間退走的陳囤。

    《山海經》中有載:夔牛者,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黃帝得之,以其皮為鼓,橛以雷獸之骨,聲聞五百,以威下!

    陳囤還未來得及稍有動作,就隻覺麵前炸裂連綿震徹地的雷音,勢不可擋,令人窒息的空前重壓橫空而來,直叫自己有目難睜,有耳難聞。以殷彖的落足點為中心,方圓十數米大地盡數陷落,無數碎石激蕩而起,而後被粉碎成灰塵,而後狂暴的氣浪方才飆起。

    不僅僅用上神鎧,殷彖還果斷用上最正確的對敵策略。若景林等三大先高手想保住陳囤一命,就非要正麵擋下他的這一撞不可。然而麵對刀槍不入,全身每一處都比任何電鋸鐵鑽更十倍、百倍激烈震暴的“夔牛神鎧”,灌滿先真力的百煉寶劍都要崩刃而歸,加上空前凶猛,傾盡所有的一撞,正麵硬擋,豈有僥幸之理?

    危機關頭,景林等三大先高手不約而同地雙足離地,飆升而起。眼前驀地紅光大熾,蒼血洗,大地盡赤,一種精誠熾烈,敢叫日月換新的浩然意氣驀地引動某種冥冥中的無匹偉力,貫通地之橋,借三大先高手之軀,彌然下擊!

    伴隨著席卷十的呼嘯暴風,以軍事要塞標準修築,能夠抵禦飛機狂轟濫炸的政府大樓當即坍塌了一半。好在人民政府最重實務,這座新建政府大樓並無任何奢華裝潢擺設可言,加上事先已經撤走了所有能撤走的人,損失尚可接受。

    煙塵漸散,雙方拚鬥的會場由於爆發的巨力,並未遭任何倒塌的建築掩埋。隻見殷彖身上盔甲殘破,魁梧的身形已然倒下,武革長劍帶著尤未散去的湛湛赤光,穿過他胸腹之間,將他釘死在地。

    “剛剛是……神賦威?人道之勢?……咳咳……末將果然。還是太過覷了諸位……”雖然身負足以讓普通人當場斃命的重創,但殷彖看來狀況仍好,被長劍刺穿的部位也沒多少出血,離奄奄一息還距離甚遠。他點了點頭,又將目光投向陳囤,“尤其讓我意想不到的是,主席也是高手,而且還是身合人道氣運。能借人道之勢的大高手!”

    話間,他身上殘破的盔甲自動解散,重新還原成他的護腕、腰帶以及戰靴。

    原來在殷彖合身衝撞過來的瞬間,陳囤同樣出手。雖然隻出一指,但一指既出,便如驚鴻電閃,壯闊經。

    那是漫長的鬥爭中淬煉出來的鋼鐵意誌,是一往無前的革命中孕育出的赤色怒火。所借之力,所化之勢,已非地自然。更非神佛妖魔,而是滾滾紅塵,是人間正道,是萬古滄桑,是革新之運!

    一指之下,殷彖以人仙氣血拳意激活、駕馭的“夔牛神鎧”連同鎧中的夔牛獸魂頓時被滾滾無盡的赤色光輝衝擊得一潰難收,趨於解散。而後三大先高手同樣的借勢猛擊,才徹底重創、擊敗了殷彖。

    陳囤深深吐出一口氣,神態已經有了明顯的疲憊。他雖然隻出一指,但一指之間卻已全力以赴。傾盡所有,正如他少年時誅殺薩迦的那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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