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府張燈結彩,臨時離席的倆人,一前一後踱到了府門口。
不遠處,仁王府的車夫駕著馬車漸漸靠近,那搭在前頭的簾幕迎風微揚,並看不見頭的情況。
言悔緩抬手,示意隨在身後的今海留步。
然後他打量著人,不經意地詢了句:“顧往安是你什人。”
今海正四處張望著自家師父的蹤跡,聽此一問,不由有些呆愣,但緊接著,這子是分外然地回了句:“是我爹,親的。”
果然。
言悔似有所料地默然了一下,若非腰上佩戴的這枚玉墜兒,及方才打他人口中冒出來的一聲顧少爺,饒是他,也瞧不出這一層關係。
誰曾想,某女隨意收下的一個徒弟,便是趙國首屈一指的工匠之子。
這素日,也真是低調得很。
應下話的今海見麵前人突然不話,神色且莫辨,不禁有些緊張,於是他暗自揣測後,是自覺恍然地連忙擺手,同時道:“師——”
啊,門口有護衛,不能亂喊。
“我,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們的。”以為師公生了氣,今海瞥著人,是一臉委屈地聲嘀咕了起來。
而念在眼前這臭子還算順眼的份上,多少也別欺負了他,於是言悔揮手拍了一記今海的肩膀,語氣很是輕鬆:“我就隨便問問。”
所以,不用如此緊張。
今海撓著後頸,犯傻地一笑,算是勉強寬下了心來,而後那眼神,又接著往外前兒掃去,隻那目光所及,遍是空空蕩蕩,哪得見半分人影。
“怎都沒看著師父呢?”他皺巴著臉問。
別是先行走遠了吧。
還想問一問上回的那件事兒呢,要知道,他糾結了好幾日,才挑出一個想學的高深功法來,本打算遇著了師父,就趕緊討來秘籍修一修,結果人跑得太快,隻怕一切都得隨緣。
唉——
瞧見某子失落的表情,言某人意欲答話,卻又覺,這雖是個屁孩兒,但到底是個男娃娃,如此黏著他媳婦兒,突然就不那順眼了。
行來的馬蹄聲適時停息。
“你進去吧,我走了。”言悔惘若未聞地撂下這句話後,便麻溜兒地鑽進了馬車,且催著車夫,自狀元府果決地離開了。
被拋下的今海,些許頹喪地盯著車影看了會兒,兀自一歎後,便轉身回席了。
……
較為寬敞的馬車內。
大眼瞪眼。
整個人被摟倒在那突如其來的懷抱中,我一邊掙紮出聲,一邊勾著手去扒拉言大夫莫名其妙就捂上了我半張臉的大掌。
然而一時失力,沒能及時擺脫劣勢,卻是等來言大夫低首湊近的一聲:“噓。”
啊?
大腦混沌中,我沒再反抗地扭動,而當馬車前行了一段距離後,言大夫方才鬆開手。他掀起那隔簾掠過幾眼,同時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這是去哪兒?”
撲騰著從人懷撤離,因著不解他剛剛的舉動,我挪坐在其旁,不答反問:“你這一進來,便捂我嘴算是怎回事兒!”
總不能是怕我念叨他招了花蟲。
雖然我也確是打算忿忿一番的。
……
言悔不作聲地瞄過來,片刻前進來時,便瞅見他家姑娘意圖露出腦袋跟人打招呼,然他正好嫌棄著那尾巴黏人,沒有多想,便直接將人攔下了。
可此時回想,實是幼稚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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