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問過華總管,言大夫還在宮中,尚未歸來。而我經過了一路顛簸,身體實在乏得很,困著眼跑了個澡後,便打算歇下了。
隻是擦過水,正懶懶地係著內衫的扣子呢,這視線不經意地四下一掃後,頓生莫名的不對勁。動著腳步,從內間走到外頭,又打外頭繞回床榻。
嗯。
這屋的東西,或多或少都挪了位置,好似是被人翻過了一遭。
難道是入了賊?
可會有哪個賊膽肥如此,且神不知鬼不覺地,居然摸到了仁王府,還進了我與言大夫的私房。
這實在氣人得緊。
但奈何從方才起,我並沒察覺到生人的氣息,該是早就離開了。蹙眉坐在梳妝台前,拉開木抽屜一瞧,珠寶首飾竟都還完好地放著。
這哪是賊的作風。
分明,是來作妖的。
而他這將整個屋子翻了個底朝,又意欲何為呢?指間上下地,挑動著一支樸素的金釵,我猛地一怔,幾乎是直接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然後便伏到了床底,從下頭拖出了個大木箱來。
那箱子上叩著一把千機鎖,瞄了一眼鎖芯,還好,並沒有被動過,也量賊人,無那本事破解千機鎖的玄妙。
沉默中,清亮的一聲。
千機鎖已解,木箱開啟,顯著幾分空蕩。蹲著身,低眼往頭裝著的單薄物件兒看去,我探出手,撫在某本冊子上,唇角,且含著一絲耐人尋味。
嗯,這寶貝的東西不是旁的,正是我那半吊子師父丟給我的一係列秘戲圖。有之前被言大夫沒收的,卻又叫我偷摸著撈回來的,更有著,那本厚厚的珍藏版。
要知道,這些東西,可事關我暫時擱淺的反撲大計,得虧是鎖好了,不然指不定,就被人給順道著搜羅走了。
左右這作妖的一波,肉不痛心不疼的,且趁著言某人不在,我便拋下煩思,忽而起興地掀開那珍藏版的秘戲圖。
一邊掠著人畫,一邊嘖著聲,果然,這東西看起來,實在眼疼得很。
不料在我糾結於某一頁的微妙姿態時——
!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直把我驚了一跳,差點兒沒一屁股坐在地上。真是奇了怪,不就是求知若渴,我心虛個什勁兒啊摔。
放回東西落好鎖,又套上一層外衫,我麵色如常地拉開房門,華總管立在外頭,一見我,是分外焦急地通報:“王妃,府遭賊了!”
……
從府的庫房踱步而出,心愈發疑惑。這東西被人翻得淩亂,卻偏是和私房一樣,連半件兒東西都沒丟。
朝護衛們一一地詢了幾句,原是有倆人夜巡時,碰巧撞見有黑影從庫房晃出,下意識的一聲叫嚷,招來了同伴,卻也驚跑了人。
到底是失責,雖然無心怪罪誰,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而我這,念著事不過三,便隻打算每人賞個三板子,也就作罷了,可這群家夥,似乎虧心得很,竟非要找我討多許的罰。
就那想屁股開花嗎?
我可不想,隔日的時候,一個個的,都癱在床上爬不起來,那豈不是更加守不了家院。而如此有道理的一席話,好歹是讓他們消停了些。
待隻剩下我與華總管倆人時,後者躬著身子,低聲朝我問:“長老,是否——往幫知會一聲?”
找情報處?
犯不著。
沒忍住的幾個哈欠後,我搖著頭,回:“不必,若是有心,還會再來的。”而府中護衛的性子我又知道,一時鬆懈遭此挫敗,怕是都不甘心的緊。
至於下一次,進來容易,想離開,可就沒那輕鬆了。
……
夜色,濃得讓人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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