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周鑰笑得咳嗽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紅潮。喘息甫定，她拿著輕蔑的眼神瞧著這對年輕的夫婦。“太子這時候關心淩霄，是因為淩霄背叛了卞國，依順了北齊吧。你就不怕，哪一日，她再背叛了你。”

    “住口，淩霄何時背叛卞國。她心思恪純，絕非你能想象。”

    “看來太子不知，我曾去信給她，以蘇氏性命為籌碼，讓她設法保住卞國。你看如今，她不顧母親性命，反而在這作威作福。”

    淩霄聞言大驚，聽鄭之囿問自己：“愛妃，可有此事？”

    淩霄點點頭：“與周錚的那封信一並送來的，我……我沒告訴你。”完了，她垂下睫毛，等著鄭之囿發脾氣。

    鄭之囿回憶那幾日，才知勸降書為何久寫不下。看著周鑰得意的樣子，鄭之囿也冷了語氣，對周鑰：“大長公主真是好計謀，竟敢當麵挑撥本宮與愛妃。本宮若蠢到連你也能算計了去，如何能夠統帥兵馬，蕩滌下。”

    鄭之囿完這話，便定定地看住周鑰，欣賞著她臉上的陰晴變化，等周鑰神色安定，鄭之囿便接著：“淩霄雖為女子，可同本宮一樣，誌在下，所以下即是卞國，卞國即是下，四境之內長治久安勝於國家有無。而大長公主誌在一國，怕不是真的為國憂慮，而是怕失了長慶大長公主的地位。”

    周鑰突然震悚，嘴角也開始抽搐，上下牙輕輕地撞擊，發出“咯咯”的聲音。的確，周鑰把自己的身份看得比性命還要貴重，因為除了它，周鑰真的是一無所有。

    鄭之囿喊了聲：“來人。”堂官推門進來，弓著身子聽候命令。

    “即日起，貶長慶大長公主周鑰為庶人，因其年老，雖有命案在身，但不予死刑，便在這安度晚年吧！”

    堂官聞言，抱拳遵命，招來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架起呆呆的周鑰，往獄中去了。

    日斜西山，將這寧靜的南國鍍上一層紅暈，微風徐來，輕輕地搖晃著花枝嫩葉。行宮的石板路上，鄭之囿和淩霄默默地走著。

    鄭之囿想先打破這尷尬，便牽起淩霄的手，問她：“周鑰來信，你為何不告訴我？”

    淩霄有些無奈：“我如今的話，你會信嗎？”